聽到這話,在場幾人的臉頓時白了,隻有站在後面的津率隻是微微擡了眼皮,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當行為?沒有聽說過,我們執行任務期間一直按照守則進行。”孫藝珍繼續道。
“你這樣包庇是沒有用的,快喊她出來吧。”
趙昭刷的一下站起來,焦急地說:“他們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審訊部的人不耐煩的催促響起,孫藝珍幾人拖不了多久,她拉住要上前的津率,叮囑道:“你不要怕,到時候态度一定要好,他們問什麼你乖乖回答不要辯駁,不利于自己的不要說,我們在外面會一起想辦法的。”
津率嗯了一聲。
與面無表情的王楠擦身而過時耳邊響起了極低且快速的一句:“不要承認,就說自己沒聽到。”
聲音低到以至于她以為是幻聽,可對上王楠的視線後她知道自己沒聽錯。
人被帶走後,趙昭不安地在原地走來走去,過了一會突然停下來說道:“不行,我得去找隊長!”
“昭姐,現在隊長正在開會就算你去找也進不去的。”李茜攔住她說道。
“可我無法在這裡幹等着啊,她是為了救我們才會違抗命令的!”
“昭姐你先冷靜下來,李茜說的沒錯,可我們也沒必要幹等着。”
“可我們要怎麼做?”
孫藝珍捏了捏鼻梁:“審訊員而已,也是吃五谷雜糧的人,隻要是人就好辦了。”她說道,“你們都過來。”
然後衆人圍成一圈,孫藝珍小聲說了她的計劃。
*
“關于你違抗上級命令脫離隊伍擅自行動的指控,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兩根蠟燭靜靜燃燒,空曠的房間中隻擺着一套桌椅,男人的聲音在房間内回蕩,重複了無數次的問題再次響起。
這裡無法知道時間,她可能已經待了一個小時,也可能待了一天,嗓子幹到幾乎冒煙,嘴唇幹裂起皮,包紮過的手滲出血來,泛着鈍痛,津率低着頭坐在椅子上。
“我是去救人。”她平靜地說道,嗓音幹啞。
“可你服役于搜索隊而不是作戰組,據我所知,戰鬥與救援并不是你們的任務。”
“我在軍部接受的訓練跟作戰組是一樣的,我進入搜索隊不代表我沒有作戰的能力。”
“在軍部你學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無條件服從長官下達的命令。”
“可當時你的長官分明在通信頻道裡說過搜索隊原地待命。”審訊員調出了當時的通信波段錄音:
“除了機動小組前往支援外其他隊伍保持原任務不變。”
關掉錄音,他說道,“你的長官下達的命令很明确,你不可能沒聽到,可你卻還是脫離隊伍。”
“我離他們最近,我不可能看着他們陷入危險什麼都不做。”
“你知不知道在這裡作為一個普通士兵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服從!”審訊員拍着桌子,大吼道,“難道在軍部你沒學過嗎!”
“我想,”她擡起眼,表情絲毫不變,“救人比服從更重要。”
審訊員顯然沒料到這個回答,他這才重新審視起面前的士兵,眼中有一絲詫異,可更多的是麻煩。
他的任務是定罪,而不是去評判這群人對錯。
是的,在這裡,違反長官的命令是最嚴重的罪行。
*
“少校,現在安全區一共有3218人,按照最低分量每天每人30克糧食計算,一天就要200斤。”
顧峋深吸了口氣:“你就說倉庫還有多少糧食。”
彙報的人臉色難看:“2000斤不到。”
“其他食物呢?”
“土豆紅薯共1000斤,不易保存的蔬菜加起來共500斤,各類罐頭16000個,飲料2000箱。”
這些東西聽起來多,可是均分到這三千多人頭上也就隻夠不到兩個月吃的。
“不過這些東西是優先供給士兵們的。”彙報的人補充道。
“種植區呢?種子已經拿到了吧。”
“是的,但是這裡的氣候現在這個時節根本沒法播種糧食,隻能種一些青菜,要想種糧食隻能等到明年春天,然後夏季收獲。”
“不是有大棚嗎,我記得上次有個隊伍帶了很多蓋大棚的材料回來。”
“可是我們現有的資源沒法給大棚取暖。”
文件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彙報的人低垂着頭,顧峋沉默地點了根煙,眼裡是化不開的愁緒。
“報告。”王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顧峋揉了揉眉心,說道,“你先出去吧,你跟那群懂種地的人都去想想辦法,離冬天還有幾個月,這段時間必須給我種點能填肚子的東西出來!”
王昌走了進來,看到顧峋的臉色就知道糧食的問題還是沒解決,此刻顧峋的心情正糟糕,但是他也得硬着頭皮道:“少校,津率她被審訊部的人抓走了。”
“什麼!”顧峋驚地直接站了起來,“到底是什麼回事,她又惹什麼禍了!”
“其實,她是為了救同伴。”王昌仔仔細細的講了事情的經過,話畢,偷偷瞅着顧峋的表情又補了一句,”其實她這麼做也沒多大錯。”
“沒錯所以進了審訊廳?”
王昌一臉的憨厚:“正是因為她是這樣的人少校你才會選擇她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