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審訊部出來後津率去了一趟醫療區重新包紮消毒手心的傷,醫生的神色疲憊,白大褂上全是血漬:“近期不要沾水,新的皮還沒長出來,注意不要再次摩擦加重傷口。”
纏着的繃帶是洗過後二次利用的,津率正要離開時門開了,一個高大嚴肅的男人走了進來,然後徑直坐在診療椅上。
她正準備離開時卻聽身後的男人說道:“你運氣很好。”
津率回過頭。
男人轉過頭看向她:“被送去審訊部還能出來,看來有人很喜歡你。”
看到這雙眼睛的瞬間津率就認出了這人是誰——黑鷹。
她重新回到房間内,怒道:“那人明明可以活下來,你害死了他!”
黑鷹笑了一下,眼中露出不屑的嘲諷。
“如果下次你在我手裡還是喜歡違抗命令的話,我還會再次把你送去審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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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率回到宿舍後拿了一包巧克力來到4樓,厚厚的棉被挂在門上防止邪風竄入,她掀開被子進入4層,這裡似乎比2層擠得多,大半的隔間都躺着人,每路過一個隔間她都伸出頭看上面的牌子,有的人在處理傷口,有的人在看書,她們看到津率後都嗖的一聲迅速拉上簾子,這時一個手臂包着繃帶的士兵與她擦身而過,似乎是覺得被擋了路,不耐煩地啧了一聲,津率又往裡走了幾步,有士兵問道:“你找誰?”
“我聽說6隊昨天剛從成華小區回來,我想打聽點事。”津率回道。
士兵看了她一眼,指着裡面說道:“那你在這裡找什麼啊,他們在靠窗那片。”
“謝謝。”
士兵沒理會她,在人走後重新躺回床上,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蒙繼續睡覺了。
徑直來到窗邊,果然在這裡的隔間看到了6隊的标志,一個男人正坐在隔間裡玩抛硬币,看到津率站在面前,問道:“找我?”
“我想知道成華小區那附近的情況,我想知道那附近還有沒有活人。”
“消息我有,不過規矩你知道的。”
津率把一條巧克力扔給他。
“巧克力?”男人好笑地掂了兩下扔回給她,“怎麼是這玩意啊,不要不要,你拿别的來換吧。”
看到津率的表情愣怔,男人繼續道:“沒懂?看樣子你年齡不大,一看就沒什麼生活經驗。”男人繼續道,“這玩意在末日前是很貴,熱量也高,但是現在一個個餓得站都站不穩了,有胃病的人吃了這個反酸的,沒人要這個的。”男人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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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腳步聲在樓梯間響起。
劉也彎着腰似乎正在收什麼東西,看到津率後臉上露出笑容,招呼道:“你來啦。”
“你騙我!”津率卻猛地拽住劉也的領子,反手将刀架在人脖子上怒道。
冰冷的刀刃緊貼在脖子上,劉也正對上津率憤怒的眼神,下意識頭皮一緊。
這一突然的舉動誰都沒料到,10隊的人放下手中的東西,警惕地靠近兩人,劉也臉上的笑立刻收起來,緊張地躬身舉起雙手:“嘿嘿嘿,放輕松,我對你沒有惡意。”
馬炎銘趕忙勸道:“那,那個,津率你有話好好說,雖然他這人比較缺德……”
“喂,你說什麼呢!”劉也大聲打斷了他的話。
馬炎銘自知失言立刻閉上嘴。
“你為什麼騙我!”
劉也語氣無奈:“你破壞了7隊的任務,這隻是一個懲罰而已。”
“懲罰?”津率反複咀嚼着這兩個字,聲音從齒間逼出:“你知道嗎?你這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徐燃急忙來到二人之間,他抓住津率的手:“别沖動,你剛從審訊室出來,萬一被抓到把柄的話就慘了。”
津率如刀般的眼神在徐燃與劉也之間切換,不一會兒,她利落地收起刀轉身在隔間的床鋪間翻找。
“等一下,這個床鋪你不能動!”劉也急忙阻攔道。
“不能?”津率冷聲道,“沒什麼不能的,這是你欠我的!”
“這個真不行,你不要翻了!”
冰冷的刀刃再次架到脖子上,劉也急忙後退:“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說道,“這不是我的床鋪。”
他又指着另一件隔間:“那個才是我的,你要什麼都可以去拿。”
“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這次他沒騙你,這是……李哥的位置。”馬炎銘突然說道,聲音滞澀。
“劉哥他要把東西收起來送到登記部門,那裡會有人負責清洗被褥,然後……下個人來的時候就能領取到新的被褥了。”
“對不起,這次是我玩笑開大了,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劉也說道。
津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起刀轉身離開了。
“津率,等等。”徐燃抓着什麼東匆忙追了上去。
“劉也,你沒事吧。”有人關心道。
劉也摸了摸脖子上泛着刺痛的地方,一點血漬沾在指尖。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