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漸漸地,我發現這痛苦沒有消失也無法被遺忘,它隻是深深地,被我埋進了心髒的最深處,日複一日地折磨着我,讓我變得千瘡百孔。
然後等到那個恰好的時刻,或許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隻是因為窗外有隻漂亮的小鳥,而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它再次席卷而來,将我徹底吞噬。
“快把她抱進去!“
“醫…醫生,她身上好多血!”
“你快來幫忙啊!再晚點你會害死她的!”
“好……好。”
“我來給她止血,你幫我把她綁起來,她的手必須要立刻進行縫合!“
“好吵,什麼聲音……”
似乎有光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一些影影綽綽的身影在眼前卻怎麼都看不清,右手似乎被鈍刀來回切割一樣使她痛不欲生,她害怕地想要離開這裡。
一個人影在眼前放大,那人大喊,是女人的聲音:“你不要害怕,睡一覺就好了。”
掙紮間,她再次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津率在一陣頭痛欲裂中醒來,一個發出強光的手電筒正對着她,其他地方昏昏暗暗看不真切,她的身體被緊緊綁在醫療床上動彈不得。
她下意識擡起手要遮擋着刺眼的光,卻發現身體被緊緊捆住了無法動彈,她用力掙了兩下,床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可繩子卻沒有絲毫松動。
這時旁邊突然發出了小聲的驚呼,津率警惕地轉過頭,一個小女孩站在陰影裡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她看了一圈,才發現陰暗處還有幾個人也離得很遠警惕地看着她。
“你……你知道自己是誰嗎?“帶着防備的聲音突然響起,這時從那群人中走出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她緊張地盯着津率,手中握着一個凳子緩緩靠近。
“我是津率,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
“呼……”女人長呼了一口氣放松下來,扔掉了凳子,其他幾個人也都放下了戒備。
女人擡起雙手慢慢接近津率,說道:“你不要緊張,我們對你沒有惡意,這裡是慈心醫院,我是這家醫院的腫瘤科主任醫師伍炳華。”
“慈心醫院……”津率咂摸着,突然反應過來,“我昏迷多久了!”
伍炳華下意識回答:“6個小時。”
聽到這個數字,津率心裡一急,就要下床,又想起她還被捆着,于是焦急道:“快把我松開!”
“你先不要着急,我們把你綁住隻是擔心你會變成外面那群怪物,現在你沒事了我現在就給你松開。”
伍炳華一邊給她解開繩子一邊說道:“看你的穿着你是國家安全部隊的嗎?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
在解繩子的時候津率漸漸冷靜。
她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反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是從哪裡來的?有沒有見到過一個叫津梅的女人?外面那隻高階喪屍又是怎麼回事?”
“你說的人我沒見過,自從喪屍爆發後我們就被困在了醫院,本來還有很多人……”
如果從喪屍爆發就被困在這裡,那他們不可能有媽媽的消息,津率低下頭,可是又想到時隔這麼久還能找到幸存者,此刻她的心裡升起了小小的希望,或許……津梅也好運得躲在了某處,一直在等待她。
伍炳華眼中露出哀戚,“但是現在隻剩我們幾個了,十幾個小時前我聽到這裡似乎有槍響,我想可能是軍隊來人救我們了,繼續躲在這裡遲早會被喪屍吃掉,還不如搏一搏出去找救援,于是我們就帶着孩子們跑出來了,隻是剛到這裡就遭遇了喪屍,就是你殺的那幾隻喪屍。”
津率掃了一眼躲在角落的幾個小孩:“那可是高階喪屍,你們是怎麼逃到這裡的?”
“高階喪屍?你說的是那個速度很快的喪屍嗎?”伍炳華的聲音有一絲顫抖,“是趙醫生,趙醫生為了保護我們獨自引開了那群喪屍,我們才能躲在這裡。”
伍炳華的表情不似作假,而且……如果是壞人也不會帶着這麼多小孩了,可同時她又想到,既然那群喪屍堵住的不是尚珍幾人而是她們,那尚珍他們到底在哪?
津率抿了抿唇,這時身上的繩索已經被解開了,她在伍炳華的幫助下坐起來,看着津率臉上浮現的痛苦之色,伍炳華說道:“你的傷口已經止血縫合了,隻是現在沒有止痛藥,所以你要忍一忍了。”
津率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被重新包紮了一遍,她說道:“謝謝,我服役于國家安全部隊第5部,我叫津率。”看着幾人亮起的眼睛,她繼續道,“你說你聽到了槍聲,那你能仔細跟我講講從你聽到槍聲到來到這裡的一切嗎?”
看着津率嚴肅的神情,伍炳華皺眉思索道:“我們本來躲在住院部,聽到槍聲後趙醫生猜測是救援來了,可是實驗樓于住院部之間是被擋住的,我們隻能帶着孩子去找你們。但是還沒有進入這棟樓槍聲就消失了,這時就遇到了外面那幾頭喪屍,他們跟普通喪屍不同,有一隻跑得特别快,趙醫生,”說到這裡,伍炳華的聲音哽咽了一下,“趙醫生提議她來引開那群喪屍,讓我們帶孩子們去找救援,可我們進來後一個人也沒看到,隻看到有痕迹通往地下,我們隻好跟着下來了,可剛下來不久那群喪屍又回來了,接下來就一路被追到了這裡,後面就是你來了。”
津率臉色十分難看:“僅僅是一個醫生就能拖延那頭喪屍這麼久,那王楠他們是絕對不會那麼快淪陷。”
津率仿佛被敲了一棍,大腦異常清醒,冷汗直往下流。
“如果說除了我殺死的那隻,還有另外一隻高階喪屍……”
她想到了那隻喪屍怎麼都不肯往下的地下三層,渾身汗毛倒豎。
糟了,這裡危險,她們不能再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