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嗎?你要放棄嗎?”周震不懷好意地問道。
放棄就等于失敗,在遊戲開始之前津率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論發生什麼,遊戲都必須繼續下去。
津率慢慢走到徐一初面前,蹲下身低聲道:“我必須得這麼做。”
徐一初卻沒她想的那樣抗拒,他單手掏出一把折疊刀往地上一扔,道:“老子好歹當了那麼多年兵,去年在邊境我一個殺了三個毒販眼都不眨,這次居然在你這種新兵蛋子前丢了這麼大臉,我丢臉已經丢夠了,這次讓你看看什麼是老兵,你直接來吧。”
接着他把手放到地面,閉着眼睛喊道:“直接來!”
然而津率看到的是,他右手的兩根尾指随着手的顫抖而小幅度地晃動,中指像是被戳爛的膠皮一樣軟塌塌地貼在地上。
慘不忍睹。
他的臉白得吓人,痛得手都在止不住地發抖,可還是喊道:“來啊!”
津率沒有用那把折疊刀,而是抽出能量劍,聲音很低,眼裡露出不忍:“這把劍很鋒利,它會讓你不那麼痛。”
“對不起。”
話音剛落,劍刃随之落下,因為能量劍過于鋒利,在手指被切斷後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幾秒鐘後,斷指之痛爆發,徐一初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緊接着抱着手像隻蝦子一樣蜷縮起來。
“你怎麼樣?”
津率急忙查看他的情況,中指齊根而斷,斷指的位置露出白色的骨頭,盡管事先纏住了手指根部還是流了大量的血,不過好在出血量不算大,不會引起生命危險。
周震直勾勾地把二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似乎十分享受這個畫面,看了一會後,他催促道:“繼續遊戲。”
津率憤怒地看了周震一眼,咬了咬牙,低聲在徐一初耳邊說道:“堅持住,我有辦法殺了它。”
說完這話後她重新取出三根火柴攥在手裡,目光灼灼地盯着周震,聲音從齒間逼出:“選吧。”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遊戲繼續
徐一初靠坐在牆面,半阖着眼睛,呼吸微弱,臉上的汗像水似乎往下淌,一隻手沒了一根手指,另一隻手以一種詭異的狀态彎折着。
津率握着手中的長火柴問道:“我要知道,在這場遊戲中,周震曾經感到過快樂嗎?”
高階喪屍也有喜怒哀樂,王子奇在感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露出過恐懼,這是她想問的第二個問題,也是她剛剛确定的問題。
雖然有了大概方向,但津率一直不敢确定第二個問題她要怎麼問,可是直到剛剛,看着周震那眼裡的扭曲神色,她突然明白了什麼。
從表面上看,這場遊戲是周震給她的一次‘機會’,在他的脖子上重新長出腦袋後,她就已經死了,可是周震不但沒有殺她,反而給了她一個活下去并救出其他人的機會。
可是誰都知道她沒有赢的可能,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赢過一隻高階喪屍?就算她真的赢了,他難道真的會放她們離開嗎?
津率一直都知道這一點,可她卻必須加入這場遊戲。
周震有可以随時撕毀遊戲的能力,她隻能戰戰兢兢地按照他的規則走,一步一步,不敢有絲毫行差踏錯。
這或許才是周震想從這場遊戲裡得到的,他享受的不是遊戲本身,而是巨大差距下的下位者的卑微服從。
壓迫,強權與踐踏。
而這也是剛剛明明是津率接受挑戰,受到傷害的卻是徐一初的原因,因為他在津率身上看不到屈服。
那麼,曾經作為參與者的他,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呢?
津率一眨不眨地盯着周震,能成為執念的,必然是深刻的。
而他當初所扮演的角色,必然是她們現在的角色!
這就是她的第二個問題——他要讓他想起,曾經處于下位者的他到底是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