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已至中年,多少要為後來打算,他想為自己的新出生的兒子培養一名得力助手。
聽到崔之行的名字,謝橋面色不變,他沉吟了一下,一番話便很自然地說出口:“實不相瞞,臣曾為崔公子算過一卦,能力與實力兼具,放在朝廷之中必會有一番作為,但其命格與七皇子相沖,化解之法便是讓崔公子十年之内不得入上京。”
聽到最後,皇上和謝貴妃都松了口氣,不過十年不能入上京而已,他正好也有意曆練他,十年之後,七皇子也成長了,到時再讓兩人磨合也行。
皇上和謝貴妃都對謝橋的實力深信不疑,他既然這麼說便就是這樣了,最後皇上又給謝橋不少賞賜,才讓他回去。
崔之行的文采過好,且少年傲氣重,皇上有意磨練他,那就必要挫一挫他的傲氣,找個理由将他貶黜,十年後再借七皇子之手将他召回上京,他不信崔之行對七皇子還不忠心。
殿試後,崔之行毫不意外被聖上欽點為狀元,這個結果在崔之行的意料之中,謝橋自然也不意外崔之行中狀元的事,崔之行中狀元遊街那日溫亭韻也去看了,白觀瑜怕她一直待在家裡無聊,便放她出去了,溫亭韻也正好有此意。
觀賞的酒樓是白觀瑜給她定的,自然是最好的,往下看去,能把下面的場景一覽無餘。
溫亭韻坐在窗邊期待地等着,沒過一會兒,狀元郎就騎着馬來到神武街了,崔之行的目光在人群裡搜尋着,似是在找誰的身影,溫亭韻忙站起來,朝下面的人招了招手,喊道:“崔之行,我在這裡!”
崔之行聞聲擡頭看去,就見少女笑顔明媚看着自己,他展顔一笑,望着她的目光似點綴着星光。
遊街結束後,崔之行要去參加曲江宴,沒辦法和她吃飯慶祝,溫亭韻看完遊街,便去忙自己開店的事,之前讓尋春出去買一直沒能買到,今天她想親自出來蹲,林芳齋為了慶祝新科狀元,特意多做了一批糕點下午開始賣。
等溫亭韻過去的時候,林芳齋前早已經排起了長隊,看着隊伍的長度,溫亭韻隻覺兩眼一黑,認命般和尋春去排起了隊。
結果好不容易輪到她了,卻被告知糕點沒了!
溫亭韻氣不過,說:“我好不容易排的隊!且按照你們林芳齋發出來的糕點數量,怎麼數都應該輪到我的,怎麼就賣完了?”
夥計一見她這般,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也得排隊買的糕點,你在這喊算老幾?
夥計不耐煩道:“沒了就是沒了,趕緊走趕緊走。”
聽了他的話,排在溫亭韻後面的人也是怨氣重重,但畢竟人家林芳齋身後有人撐腰,有底氣的很,平常人都不敢惹,是以,也隻好忍着氣離去。
溫亭韻氣得雙手抱胸,吃不到林芳齋的糕點,那她就不吃了,再這樣耽誤下去,她要不要開店了。
想罷,溫亭韻對尋春說:“走吧,不吃了,我們去買點東西。”
溫亭韻打算先做點平價的糕點拿去賣,試試效果,再慢慢推出新品,她做糕點自有她的一番秘訣,帶着尋春買了需要的東西後,便回了府中。
回到院子剛坐下沒一會兒,白觀瑜就找來了,她對溫亭韻說:“明天就是禮宴了,你準備好了嗎?”
禮宴無非就是走過過場,溫亭韻道:“準備好了。”
白觀瑜微微一笑,道:“那就好。”
溫亭韻微微愣了下,這個神情,總讓她幻視謝橋,要不怎麼說他們是母子呢?
說到謝橋,她似乎這幾天好像都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忙着做什麼。
白觀瑜離開後,她讓侍女送來了禮宴上要穿的衣服和要戴的首飾,至于禮節這一方面,她似乎并沒有很在意她,這倒也溫亭韻的意,她本就不想被這些禮節所約束。
夜晚,溫亭韻計劃完開店要做的事,準備睡覺時,見尋春在燃香,便好奇得多問了句,道:“這是什麼香?哪裡來的?”
尋春回道:“這是安神香,夫人自知道小姐夜間睡不好後,便讓下人拿了和大公子同樣的安神香在小姐房裡點着,點了這安神香後,奴婢瞧着小姐也睡安穩了許多,夜間也沒被噩夢驚醒過了。”
溫亭韻了然地點了點頭,這香确實厲害,點一次,她一覺睡到天亮,中間就沒醒來過,不過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感覺身上的某一處酸酸的,像是被人壓過一樣。
溫亭韻躺回床上,不禁又想白夫人對她着實太好些,好像真的把她當作女兒一樣對待,她隻不過救了謝橋一命而已,看來謝橋這條命,她救得值。
想着想着,她便迷迷糊糊地進入夢中,這一個夢還是關于她母親的。
烏雲密布的天空下,昏暗的宅院裡,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子跪在庭院裡,對着房門緊閉的屋子的哭喊,“哥哥,我不想嫁……哥哥……我害怕。”
少女的臉在溫亭韻的視線中由模糊逐漸轉為清晰,看到少女的臉後,溫亭韻愣住了,那張臉和她娘親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