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你怎麼知道這裡的?怎麼到達這裡的?”斯内普盯着男孩的眼睛,那是一汪生機勃勃的綠色。
哈利扁了下嘴,他老老實實坦白自己七零八落的消息來源:“我知道你和媽媽以前住的很近。佩妮姨媽說過她以前住在科克沃斯。我讓海德薇給我留了記号。所以弗農姨父他們讓我滾的時候我就坐地鐵到了科克沃斯,跟着海德薇的記号到了這附近。然後我發現這一小片房子周圍有驅逐咒的痕迹,呃,我想過一間間敲門試試看的,看來運氣比較好……呵呵……”
哈利試圖用傻笑從斯内普爆漲的怒火下蒙混過去,他知道這沒一點用處,可他總不能說因為我看到過你的記憶,對這間房子裡裡外外都印象深刻?
斯内普的怒氣确實比他發現這蠢貨就在自己門口時還要高漲,他幾乎克制不住要對着男孩大吼大叫。
運氣好?!哈,該死的、永遠沒腦子的、自以為是的波特!
他以為這條肮髒、陰暗的小巷子是女貞路那種體面人士聚集地嗎?
蜘蛛尾巷最不缺的就是管不住自己身體的醉鬼和緊盯着每個路人口袋的流浪漢!
忍了又忍,斯内普繼續問:“哪怕那隻黑犬被困在聖芒戈,我想韋斯萊一家也會非常樂意接收你。”
哈利看着被男人生生掐地下陷了一小塊的木桌,又聽着男人似乎非常平靜的聲音,他小幅度瑟縮了下,硬着頭皮解釋道:“我不想再貿然打擾韋斯萊先生一家。”
二年級和四年級的暑假他都曾在韋斯萊家度過一段歡樂的時光,但那畢竟是别人的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那個溫暖房子裡唯一的外來者。
“于是你就選擇來打擾我。”斯内普的聲音依然聽起來是心平氣和的。
“額,你、您不一樣。”哈利詞窮。他自己也不太知道為什麼第一選擇是斯内普,就像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堅持給斯内普寄了那麼多的信一樣——哪怕一直沒有回信。
但他本能地想要這麼做。就和之前被選為四個勇士後,他一直在等斯内普把他從沮喪和自我厭棄的旋渦中拉出來時一樣——而斯内普也确實向他伸手,用力地把快要溺死的哈利拉了出來。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
房子裡非常安靜。哈利數着自己的心跳聲,緊張極了,就怕男人繼續追問一句“哪裡不一樣”。
幸好斯内普并沒有追問。他給自己和男孩都施了幻身咒,然後捏着男孩的肩膀出了門。
他手勁很大,哈利懷疑自己的肩膀上會留下青紫的手印,但直覺讓他保持了沉默,沒有開口。
他們在巷子角落裡呆了15分鐘。
第一個5分鐘,哈利聽到了隔壁屋子裡的人相互對罵并且砸東西的聲音,很快進展到了類似藤條抽人的破空聲和女人的哀叫。
第二個5分鐘,巷子裡進來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看打扮像個白領,夾着公文包,帶着滿身酒氣,志得意滿地和另一個人說着自己的工作如何如何;另一個穿着緊身的皮衣,陪着笑臉。而當他們走到巷子中間的時候,陰影裡走出來好幾個壯漢,手裡大多拿着刀,其中一個腰間看着像是還别了把槍。他們搶劫了那個白領,扒光了他的衣服,拿了他的包和所有值錢裝飾揚長而去。而和白領一起進來的另一個人隻是厭惡地沖那個昏死在地上的白領吐了口口水,然後一步三搖地走出了巷子。
哈利的臉煞白,他側頭看了眼依然緊捏着他肩膀的斯内普,但看不清表情,隻看到男人的半個側臉,在陰影裡顯得格外冷漠。
第三個5分鐘,昏倒在地上的人被巷子裡其他人發現了,大多數人隻是冷漠地走過去,但有一個老頭——哈利認出來今天下午自己有向他問過路,老頭探頭探腦看了一圈後,從自己的屋子裡拿出了麻繩,他把那個昏迷的男人結結實實捆住,然後往自己的房子拖去。
哈利緊張地再次看向斯内普,他無聲地問:“會怎樣?”
斯内普一個肘擊擊昏了老頭,他把老頭丢回去,又把那個昏迷的、死裡逃生的男人丢去了巷子外面的路邊,丢到了路燈下面。
全程,他都死死捏着哈利的肩膀,就好像隻要一松手,男孩就會在他面前消失不見。
他們一起回到了斯内這章寫了蠻久。
我的設想裡,斯内普和哈利的感情是從把彼此當作家人開始的。斯内普的殼子太厚了,得先有在意和信任,然後才會有機會認清柔軟的内裡,在合适的時間和催化因子下轉變為具有獨占欲的愛。
至于哈利,在我“篡改”的故事線裡,他的四年級确實有點過于順利了,因此讓他在暑假見見世面(笑)。嗯,蜘蛛尾巷是第一個,很快會有第二個驚吓。普的房子裡。
“現在告訴我,你該怎麼做?”斯内普盯着男孩克制不住微微顫抖的身體和慘白的臉,依然用他最平靜的語氣問。
“寫信給你,請你來接我。在你來接我之前,好好待在女貞路。”哈利低聲回答道。他已經清楚認清了自己的錯誤,他不該自以為是地忽視麻瓜世界的危險,更不該毫無警惕心地指望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都是好人。
他不敢深想,如果他沒有順利找到斯内普的家會怎樣?萬一他認錯了,或者别人帶着槍,再或者就像那個面目和善的老頭一樣……
“過來。”斯内普說。
哈利慢慢走了過去。
斯内普輕輕環抱住了男孩,感受到懷裡的身體從僵硬到放松,他才放柔了聲音說:“現在,去洗漱。二樓左手邊的房間是你的。”
哈利沒有動。片刻後,他抽了抽鼻子,有點委屈地、不知道是在抱怨還是在解釋,他說:“可是你都不給我回信。”
斯内普決定不再放縱這個慣會得寸進尺的小鬼,他厲聲道:“上樓洗漱,然後睡覺,現在。”
深夜。
斯内普拿着魔藥站在二樓左手邊的房間門口。
門虛掩着,他推門進去,男孩睡得很熟,縮着手腳把自己團成了一小團。
透過寬大的睡衣領口,他果然看到了新鮮的指印,泛着淡淡的青色。
腦子裡注水的哈利·波特!敢一個人跑來蜘蛛尾巷,敢在廚房和他頂嘴,敢抱怨他不寫回信,卻不敢說自己的肩膀被捏傷了?
他彎下腰,把手邊最好的治傷魔藥抹到那小片青色上,緩慢而溫柔。
抹完了藥,斯内普重新回到了客廳,就坐在下午的位置上。
他再一次問自己:如果那個男孩知道,一切悲慘和苦痛的源頭是你,他會怎麼樣呢?
——那就别讓他知道。
他聽到心底有個聲音冷酷地、不容質疑地說。
鄧布利多不會主動說的。
至于鄧布利多以外的人,男孩已經給了他足夠的信心,他會是更被信任的那個。
這不是他的錯誤。他本來已經做了決定的,但是男孩自己跑了過來,那為什麼還要放棄呢。
放棄一個原本信任自己的人、放棄一份純粹的關心有多難過,他已經嘗試過一次,并且不想嘗試第二次。
我會把你當做親人,而當我投入了感情,當我因此擔驚受怕、牽腸挂肚、猶豫不決,你就别想獨自抽身,永遠别想。
他盯着那個裝滿了某人信件的垃圾桶,在心中用最兇狠的語氣說。
第二天早上,哈利有幸吃到了他的魔藥學教授親手準備的早飯。
一個圓溜溜的鹽煮土豆,一個同樣圓滾滾的白水煮雞蛋,一塊奶酪,以及一杯清水。
“我知這章寫了蠻久。
我的設想裡,斯内普和哈利的感情是從把彼此當作家人開始的。斯内普的殼子太厚了,得先有在意和信任,然後才會有機會認清柔軟的内裡,在合适的時間和催化因子下轉變為具有獨占欲的愛。
至于哈利,在我“篡改”的故事線裡,他的四年級确實有點過于順利了,因此讓他在暑假見見世面(笑)。嗯,蜘蛛尾巷是第一個,很快會有第二個驚吓。道為什麼你廚房沒有糖了。”哈利戳着那個土豆,難以相信斯内普竟然連切一下都不願意。
再次被他抱怨的人看了他一眼,優雅地放下了手裡的咖啡,微笑道:“如果你已經填飽了肚子,我們可以開始談談你從這次的事情裡收獲了什麼。”
哈利低頭開始吃盤子裡的土豆。
但沒過多久,他還是忍不住和自己的魔藥學教授兼答案之書分享昨晚洗漱時苦思冥想得到的結論:“我覺得,我應該現在就學習無杖魔法!或者西裡斯可以幫我得到一根二手魔杖?”
他在斯内普陡降的氣壓裡停頓了下,然後試探性地補充:“再或者,您能教我麻瓜的格鬥術?就像昨晚你打昏那個老頭的時候一樣?”
斯内普對他這個問題的回答是:“我不會教你格鬥術。但我可以給你加一份作業,3英尺長,論沒有魔杖時應該如何有效保護自己!不準寫車轱辘話,不準放大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