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她狐疑地看向哈利。

“暑假，西裡斯。他顯然覺得我太容易丢掉小命了。”哈利無精打采地說。

“怪不得你說西裡斯很嚴厲。”羅恩立馬就不再為西裡斯不接受自己的煉金術課申請而難過了。

軟着腿在禮堂吃過飯，哈利背上書包慢吞吞地和好友告别。

“努七哪？瓦雙母卡了。”羅恩叼着一隻小面包，含糊不清的問。

“是啊，晚上沒課了。可我還有斯内普的補習。”哈利長長地歎了口氣，他有預感，這個學年會非常、非常難過。

“走好，兄弟。”羅恩咽下了嘴裡的面包，他目送自己苦逼的兄弟去面對今天最後一個磨難。

希望是最後一個。

哈利敲了敲魔藥學教授辦公室的門。

沒有動靜。但是門自動開了。

門把手上的美杜莎沖他抛了個媚眼：“進去吧，孩子，他在等你。”

“波特，我沒有讓你進來。”

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隻有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斯内普瞪着他。

“抱歉，教授。但是門把手上的美杜莎告訴我你在等我。”哈利有點局促地說。

“呵，是我冒昧了，我不應該讓尊貴的蛇佬腔先生在外面久等。”斯内普扯了扯嘴角。

哈利挪着步子走了過去，他小聲問：“你還在生氣嗎，教授。”

斯内普挑眉，但他沒回答哈利的問題，隻是懶洋洋地說：“過來，坐在我對面。然後告訴我，你對大腦封閉術了解多少。”

哈利慢吞吞走近，确保自己的臀部和大腿都有支撐後，他猶豫着開口，根據昨晚鄧布利多要求他學習大腦封閉術的原因和字面意思理解道：“就是封閉大腦，讓别人沒法察覺我在想什麼？”

“哈，精彩。”斯内普的手指敲擊了下桌面，哈利立刻坐直了身體。

“看來全英國巫師的救世之星果真日理萬機，實在抽不出空去預習下他需要盡快掌握的課程概要。”斯内普慢條斯理地說。

他黑色的眼睛緊緊盯着哈利，似乎想要透過哈利看到什麼。

而哈利隻是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見自己的教授依然沒有說話，他好奇地問：“怎麼了，教授？”

斯内普露出了一個有點複雜的笑容，哈利感覺自己從裡面看到了驚訝、欣慰、和苦澀，他用低沉的，如同耳語的聲音說：“看起來，你的大腦抵抗能力比校長以為的要強得多。”

“通俗理解，大腦封閉術就是防止别人通過魔法來入侵你的大腦。最常見的入侵方式就是攝神取念。高明的攝神取念者通過目光接觸就可以翻閱一個人的記憶和感覺。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波特？”

“讀心術？”哈利震驚地問，然後他在魔藥學教授搖頭前先否定了自己，“不對，您剛剛說是記憶和感覺，還不到需求和欲望。所以這意味着他可以知道我認為我經曆過或者知道的事情，他可以分辨這些内容是真的還是假的，甚至是我關心誰、厭惡誰。”

“欲望沒法欺騙，但是記憶可以作假。所以，如果我能讓自己以為某個虛假的東西是真實的，我就能同樣欺騙對我攝神取念的人。對嗎，教授？”哈利急切地看向對面的男人。

斯内普能感覺到内心生出的熨帖，這種感覺在每次發現波特家崽子在自己教導下有十足長進時就會出現，平靜而溫暖，仿佛在告訴他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論是之前還是之後。

但他可一點沒打算表露出來，因此他隻是把已經到嗓子眼的嘲諷咽了回去，闆起臉幹巴巴說：“欲望沒法欺騙，但是記憶可以作假。我該誇獎你竟然讀了米蘭達·戈沙克那本《不标準咒語雜談》？”

可惜一直在仔細觀察他的男生并沒有錯過年長者那絲短暫的欣慰和肯定，他厚着臉皮說：“是的，教授，你可以誇獎我一下的。”

斯内普隻當沒聽見，他繼續說：“大腦封閉術就是起這樣的作用。首先放空你的思想，也就是你要把真實的記憶和感受徹底藏住，然後再把你想要呈現地放在表層，供人提取。不能太簡單，也不能太複雜，要足夠真。”

“當然，你現在不需要做到最後那步。你隻需要放空思想，把你的記憶和感受封閉住。讓黑魔王或者任何其他人都無法通過任何方式入侵。”

“我該怎麼做？”哈利期冀地看向男人。

“好問題，波特。5英寸的論文，下堂課告訴我答案。”斯内普微笑道。

“那麼，我們這周沒有課了對嗎？”哈利繼續期冀地問，也許斯内普願意給他臨時放個假？

“我想你手裡有課表，下堂課在兩天後。”斯内普粉碎了他的幻想，并且冷酷地說：“現在，做好準備，我需要你感受下攝神取念。1、2——攝神取念！”

抱怨來不及出口，哈利感覺整個人進入了某種混亂的幻境中，他感受不到自己，隻能看到碎片化的畫面。

他在德思禮家的生活片段、一年級時分院、二年級分院帽再次告訴他适合斯萊特林、三年級的攝魂怪、他在黑湖邊對着圍住自己的攝魂怪使用守護神咒……

不！絕對不能再往下了！絕不能！哈利感覺後腦勺一陣劇痛，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躺在了斯内普辦公室的地上。

而斯内普本人正從上方俯視他，表情看起來有點想笑又有點生氣，他抓住斯内普的手站了起來。

“我第一次見到，反抗攝神取念的方式，是把自己痛醒。”

好吧，哈利确定斯内普是真的覺得自己好笑。

他摸着腫了個小包的後腦勺，擠出一個笑容：“或許我本能地不想攻擊你。”

斯内普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後他假笑道：“如果在去年的課上，你能少攻擊我幾次，或許這句話會更有可信度一點。”

哈利聳了聳肩。

“你讓我進得太深了，或許我應該收回之前的評價，我在一開始幾乎沒有感受到抵抗。”斯内普點評完他這次的表現，然後說：“我希望，下一次練習時，我能看到你有明顯的進步。”

兩瓶藥劑放在了哈利面前，是體力恢複劑和外傷用的藥水。

“我假設你能分辨哪個是内服，哪個是外用？”斯内普再次嘲笑他，并不帶惡意地說：“深受鄧布利多喜愛的救世之星。”

好吧，看來哈利·救世之星·波特在黑魔法防禦課上的遭遇已經傳遍整個霍格沃茲了。

救世之星氣憤地把體力恢複劑一飲而盡，就好像這樣就能報複腦子有毛病的沃德教授了一樣。

他咂咂嘴，猶豫着要不要趁着斯内普心情不錯得寸進尺一下。

“禮儀，波特。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喝完魔藥咂嘴，我保證會讓你永生都記得魔藥的味道。”斯内普已經回到了辦公桌前，他開始批改收上來的暑假作業了。

哈利決定得寸進尺，他腆着臉問：“教授，您也看過米蘭達·戈沙克的《不标準咒語雜談》，那您了解魔力共鳴嗎？”

斯内普頭都沒擡：“是什麼讓偉大的救世之星覺得你終日忙碌、薪資微薄的魔藥學教授有義務解釋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傳說？”

“呃……”哈利慢慢整理着書包，試圖再找一兩個繼續問下去的借口。

可惜他的教授不打算再放任他了：“現在滾出我的辦公室，或者，留下來處理這周要用的蟾蜍。”

“好的，教授，我這就走。再見，教授。”

偉大的救世之星決定見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