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再一次得到了全年份的禁閉。
現在他的時間被徹徹底底地排滿了。
周一和周三晚上,是大腦封閉術教學(對外是魔藥補習),在斯内普那。
周二和周五晚上,是魔藥學教授的禁閉,依然在斯内普那。
周四晚上,是煉金術教授的勞動服務懲罰,是的,在西裡斯那——他的教父在知道他被斯内普處罰了長達全年的禁閉後,怒氣沖沖地去找了斯内普,然後怒氣沖沖地回來給他加了一輪全年份禁閉。
周六一整天,是魁地奇訓練。
至于周日的時間夠不夠他趕完所有的作業?——誰關心呢?
“你是自作自受。”赫敏對此毫不客氣地評價。
“是啊,我活該的。”哈利陰着臉承認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正在霍格沃茲的廚房,趁着宵禁前的最後一點時間狼吞虎咽——為了趕作業,他已經錯過了午飯和晚飯,如果再不往胃裡填點什麼,他就有可能半夜因為胃痛而被朋友們送往醫療翼,然後在西裡斯的監管下進一步失去白天的自由。
“你的牛奶。”
辛迪把一大瓶牛奶放在了哈利手邊,天生勞碌命的家養小精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這個迫切希望自己蹿個子的男生,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牛奶可能沒法滿足你的願望。你知道,除了後天因素,遺傳也很重要,你爸爸身高怎樣?”
哈利回想了下曾經見過的合照裡的父親,然後他忐忑地問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點子的家養小精靈:“巫師也靠遺傳嗎?”
家養小精靈反問他:“難道巫師更容易變異嗎?既然有巫師推崇純血,理論上,巫師的遺傳性應該會更穩定?”
“不,我覺得是因為巫師壓根不知道什麼叫遺傳。”赫敏把她的書重重敲在了桌子上,“但凡他們知道一點點近親通婚的危害,就不會有這些書了。”
哈利掃了一眼《純血統名錄》、《生而高貴——巫師家譜》,他頭大地問:“赫敏,你怎麼看起了這些?”
“隻是找點資料。”赫敏沒有多談,她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幫我清清腦子,理下思路。”
哈利震驚地看看那些書,又看看赫敏:“清清腦子?用這些書?”
好吧,他實在不理解這些看起來隻是記錄名字的大部頭為什麼能幫好友清清腦子——用來砸暈自己嗎?
“曆史。”赫敏簡潔地說,“過去可以告訴我們很多東西。魔法史是這樣,家族史也是這樣。”
她在哈利有些敬畏的目光中用力戳了戳書的封皮,書自動打開到了她想要看的那一頁:“比如越獄的萊斯特蘭奇。即使在純血巫師中,這個姓氏也足夠惡名昭彰。近親結婚的典型。”
再次聽到這個姓氏,哈利張了張嘴,但什麼也沒說。
“不過,”赫敏繼續說,她用力揉搓了下自己的頭發,它們蓬得像是要炸了:“我有一點沒搞明白,越獄的那些食死徒,大多數并不在純血名錄裡。事實上,這本書裡的名字少得可憐,除了實行近親結婚的幾個家族,其他家族大多人丁不興——我猜,他們沒有那麼多選擇。”
“所以,這件事情就是一群大部分是混血的巫師跟着一個混血頭頭,要求純血統治天下?”哈利覺得他好像多少能理解為什麼那天在校長室沃德教授那麼生氣了。
似乎确實有點搞笑?
“可能,有時候,人們越缺少什麼,就會越是會強調什麼。”辛迪用細長的手指摸着自己的尖下巴。
“比如你說自己是有自由意志的小精靈,但卻沒法來參加我的生日?”哈利開玩笑說。
“唔,确實是這樣。我隻有自由的意志,沒有自由的人身。”辛迪并沒有惱,他看了眼旁邊忙碌着的多比,贊賞地說:“多比是唯一自由的小精靈。”
“你知道嗎,在麻瓜心理學裡,這個被稱為補償心理。”赫敏說。
“你什麼時候對麻瓜心理學也有涉獵了……”哈利再一次敬畏地看向自己的外置大腦。
“還不是因為你!”他的外置大腦惡狠狠地瞪他。
哈利茫然無辜地回看她,完全忘了自己去年的今天是什麼樣的狀态,忘了自己的好友在勸說無用後是怎樣在圖書館廢寝忘食的。
赫敏洩氣,她換了個問題問道:“說起來,你的大腦封閉術學得怎樣了?”
“不太好。斯内普教授威脅我說,如果再被他入侵成功,讓他這幾個月的辛苦教學白費,他就要一忘皆空了我。”哈利憂傷地說。
“要我說,這其實是個不錯的主意。”辛迪點頭,模仿斯内普的用詞,用一種戲劇般的詠歎調唱道:“啊,波特,一忘皆空顯然要比你門窗大敞、漏洞百出的腦子要更能保守秘密。”
哈利配合着露出不可置信的受傷表情:“不,教授!你不能那麼殘忍!你怎麼能要求我忘了那一切?!”
兩個人類和一個家養小精靈一起笑了起來。
“說真的,哈利,我覺得你有點竄台了。”赫敏笑着評價道。
每周二、五的禁閉固定是處理魔藥材料,哈利和納威一起。
他們第一次過去的時候還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德拉科·馬爾福。
“如你們所見,馬爾福先生是你們的第三個同伴。在這個學年結束之前,我都不得不忍受你們三個。”關了學生禁閉還把自己當做苦主的魔藥學教授這麼說着,領着3人去了魔藥處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