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的可能會像琪莫那樣衰老,也可能會失去身體的某個部位,像妮爾那樣。”
“妮爾?”塞西娅好奇地看遍了妮爾的全身,很正常啊,依舊那麼活潑開朗,綠得可愛。
妮爾鼓起腮幫子不滿地瞪了一眼諾伊斯,随後不好意思地摘下自己的頭發,經常紮起小辮子的頭頂變得比和湯姆惡鬥過的秃秃還要亮堂。
“那天晚上我恨死那兩個強盜了,在他們沒堵住我的嘴之前,我,我就……”
”你就詛咒了他們!“一旁的小夥伴們嬉笑地湊了上來,一齊給塞西娅解釋着。
“我的天賦是詛咒,可是我太弱了,不能讓他們立馬遭到傷害。”妮爾沮喪地拉扯手裡的假發,這是它回來以後族人們一起給做的。
“你詛咒了什麼?”塞西娅有點兒好奇。
“我就咒了他們永遠逃不開懲罰,西娅,我是不是很沒用。”
“當然不啦!”圍觀的小夥伴們拉着她的手,用自己所知最棒的話鼓勵妮爾。
“你是最勇敢的魚,在西娅之後就是你!”
“你是最棒的!你們都是人魚族的勇士!”
塞西娅想了想,輕輕扯下自己的一縷金發,編成一條小繩子,可以将妮爾的假發挽起來。
被海藻浸透的藤蔓點綴着耀眼的金,鹹澀的湖水帶來的是勃勃生機,在珍珠的照耀下泛起野性的光澤。
小人魚們羨慕的撫摸着柔順的蓬松發尾,嘴裡嚷嚷着也想要一縷金發裝飾自己。
看着它們齊刷刷的渴望目光,塞西娅終于明白了為什麼秃秃會和湯姆争鬥不休。
每一縷頭發都是她的命!她要誓死捍衛自己的頭發!
“那個,諾伊斯,我覺得,就是,哦對了,那條被救出來的人魚呢?”
提起這個,人魚族長不再立在一旁看戲,它輕輕揮動三叉戟,族群深處的珊瑚叢慢慢開辟出一條小道,小道的周圍都種植着劇毒葵,熒光寄生蟲代替了原先照明的珍珠,發出幽藍色的冷光。
走到盡頭是巨魚骸骨制成的牢籠,而那條可憐的唯一生還者,被監禁于此。
堅韌的海藻鎖住它布滿傷痕的雙臂,零星的鱗片覆蓋在血痕累累的魚尾上,依稀可見掙紮時留下的痕迹。
被雜亂的長發覆蓋下的是是麻木的臉龐,對待來人它習慣性地仰頭龇牙,眼神卻不見絲毫波動,攻擊性的舉動仿佛是它多年來養成的自衛手段,以此來維護自己曾經作為海洋霸主之一的尊嚴。
與黑湖人魚不同的是,經曆再多苦難也很難折損它美麗,瑩潤的肌膚交錯着新傷舊傷,揚起的脆弱脖頸因為長期的虐待而顯得蒼白無力,蓬雜的海藍色頭發更給她添了一份神秘的氣息,唯一與美麗不搭的是它的小腹,橫七豎八的皺紋如蚯蚓般爬滿她的腹部,明晃晃地昭示着它隻是個生育工具。
而一旁的地上還散落着沾有新鮮血迹的藤條,再搭配着這别具一格的養傷地,很難讓人不想到别處。
塞西娅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諾伊斯,想不到這老小子平常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私底下什麼都來啊。
諾伊斯:不是!我沒有,不是我!為我發聲,快為我發聲啊!
它恨不得把那條魚搖清醒來證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