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喬子晉告辭,所有人離開。梁曼微微動了動,終于緩過神來。
她掩好衣裳。一邊扶着桌子背身站起,一邊低啞着顫聲道:“…我走了。”
劉煜城沒有出聲。
其實那日借着酒意和怒意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後,他也确實萬分後悔,一直都不敢再見她。今天讓她來,本也想借着履行承諾的機會順帶來緩和一下關系。
可一看到梁曼和喬子晉說話時高興的又蹦又跳的樣子,他心裡就無比酸漲,像被無數細針紮穿了。再一想到,他們二人也曾有過肌膚之親,她也曾被别的男人壓在身下意亂情迷…原本強行壓下的怒意就直上心頭,他就怨恨得把什麼道歉什麼緩和關系全都抛到腦後了!
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就想将她拉走,好像隻有這樣做才能讓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一樣。他今天明明既沒有中蠱毒也沒有喝醉酒,卻在大白天裡當着别人面沒皮沒臉地胡來…簡直斯文掃地,顔面無存!
他明明非常清醒,卻怎麼也克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渴望。就像他之前最看不起的那種庸俗的人、和發情的公狗一樣,完全忘了什麼是禮義廉恥!
可看着此時的她又是一副不願正臉瞧他的樣子,心底才壓下去的怒意又升了起來,連帶着還有陣陣刺痛的酸楚。
看見了别人就高興的手舞足蹈,一用完他了就急的巴不得趕緊撇清幹系。…她就那麼讨厭他麼?
梁曼拖着身子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不動。過了一會她低着頭慢慢說:“…亵褲麻煩丢給我。”
劉煜城手搭在椅背上,冷漠地說:“自己來拿。”
梁曼沒有動。看着她蒼白的臉頰,憤怒将心中的惡意無限放大。劉煜城勾起嘴角,不懷好意地挺了挺腰:“怎麼,不敢過來了?裝什麼,你剛才可沒這麼矜持。”
她那張蒼白的臉更加慘白了。他仍在不依不饒地譏諷:“聽着你小情郎的詩就這麼興奮麼?看看地上,到處都是。”
梁曼聽出他語中的濃濃惡意,心裡屈辱的不敢再與他争辯。她低下頭,拉着被打濕的裙子打算就此離開。
手剛碰到大門,背後卻傳來聲音:“回來!”
梁曼腳下一頓。
“我讓你走了麼?”
梁曼沒有轉過身,忍住顫抖低聲問:“還有什麼事嗎?…”
男人悠悠地開口,薄唇間吐出的字眼卻越來越狠毒:“我的袍子都髒了,你就這麼走了?上次已經教過你了。你最好别讓我再重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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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梁曼從案上爬下來的時候,腿軟的都差點站不住了。劉煜城卻慢條斯理地換了身衣服。他撣撣袍子正正發冠,很快又恢複成往日裡的衣冠楚楚。
看着他如此清冷淡漠一塵不染的樣子,誰能知道他剛剛做出了種種下作的惡行。
梁曼扶着木案一點點彎腰,想要去夠之前扔在一邊還幹燥着的亵褲。剛摸到褲帶,卻被人一腳踩住。
男人衣冠整齊長身玉立,踩着亵褲懶洋洋地說:“髒了,别穿了。”
梁曼用濕漉漉的下擺胡亂蓋住腿。她雙頰通紅,低着頭說:“放開。”
男人俯下身貼近她的耳朵:“沒關系,不會出來的。再說了,這些天裡蠱蟲肯定餓壞了,今天喂進去了這麼多東西,它肯定會吃幹淨的。”
熱氣若有若無地噴到了耳朵上,引得她一陣瘙癢。明明是那樣纏綿溫柔的聲音,可吐出的卻是如此惡毒的字眼:“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沒關系。你剛才叫的那麼大聲,不就是很喜歡被知道自己在幹那事嗎?”
“是不是,小娼婦?”
滿滿的恨意湧上心頭。
她一再的忍讓,換來的卻是自尊心被他一再踐踏。她不過是不想再連累朋友,卻被這個瘋子反反複複侮辱。裡裡外外将她玩弄完,最後還要用難聽的話踩上一腳。她就這麼活該受他淩辱嗎?
連續多次的侮辱之下,梁曼終于壓抑不住心中的怨恨,瞪着發紅的雙眼,梁曼揚起手顫抖的指着他:“你個畜生,給我閉嘴!”
手終于落在劉煜城臉上,留下兩隻通紅的掌印。
胡亂地躲進水桶裡。收拾着身上的痕迹,被怒火蓋過的惶恐慢慢浮出。
…她今天忍不住又打了劉煜城,不會又要連累别人了吧。
梁曼在水桶裡呆了許久,怔怔地想。
現在的她可真夠狼狽的。像團爛軟的泥巴一樣被人拿捏在手心裡随意揉搓,說什麼話幹什麼事都要看别人臉色。被人翻來覆去地玩弄,也隻能閉着眼含着淚将牙吞進肚子裡裝死…直到逼急了反抗了一巴掌,卻又和個落水狗一樣害怕地躲在屋子裡瑟瑟發抖。
以前的她明明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