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了就遞給洛書。
洛書歪着頭看了看,沖她擺擺手,意思是不累。
你會寫字嗎?梁曼又寫。
洛書點點頭,又接過紙筆來:會。
咱們晚上在哪兒落腳?
不知道。
咱們還有幾天能走到晉州?
看情況。
這孩子話怎麼這麼少?梁曼有點無奈,想了想又寫道:
你知道喬哥他們商隊出了什麼問題嗎?他要多久才能追上咱們?
也不知道是梁曼字太醜了還是洛書識字不多,這次他倒是認認真真地讀了好久才下筆。洛書寫完後梁曼接過紙,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三個大字:
看不懂。
梁曼氣結。
她咬着筆頭想了老半天,終于言簡意赅地寫道:喬哥去哪兒了?去幹嗎了?要多久?
這回洛書倒是看懂了。他拿過紙來刷刷幾筆。梁曼拿過來一看:
他在昨晚的地方。他不走了。
.
心急如焚地趕回了昨晚的客棧。梁曼慌慌張張地掏出紙筆寫:你在這等着,出事了就跑。
洛書回:我們一起。
梁曼心裡急地發慌,急匆匆地寫:你幫不上忙。出事的話你跑去找人救我們。
她也顧不上洛書能不能看明白她寫的意思,将紙條往他懷裡一塞,就提着裙子急匆匆地往樓上跑去。
站在屋子外,還不待走進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鐵鏽味。梁曼心中一緊,已經聯想到了許多不好的畫面。
手顫抖地搭在門扉上。輕輕一推,木門應聲而開,她緩緩走進去。
一進門血味更加濃郁了。雖然已是臨近傍晚,但屋裡并未點燈,到處都是一片昏暗。
借着廊上燈籠的光,梁曼摸索着點起蠟燭。
她拿起蠟燭反手關上門,在四周小心檢查起來。
屋内亂七八糟的,滿地都是被打碎的茶盞茶杯。桌椅被推翻在地,被褥和枕頭也被扔在地上。整個屋子亂的像是台風過境一樣,雜亂的讓人無處下腳。
梁曼簡單掃了一眼,并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線索,她轉身向裡間走去。
繞過屏風,血腥味更濃了。她向床上望去,床幔影影綽綽低垂着什麼也看不清。梁曼舉高蠟燭照亮床幔,隐約看到裡面黑乎乎的似乎有個人形。
這個人低垂着頭坐在榻上一動不動。胸前還有一大灘深色的污漬。
梁曼忍住恐懼,小聲顫抖地問:“…喬子晉,是你嗎?”
對方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微微擡起頭。伴随着他的動作,垂下的床幔裡響起了嘩啦嘩啦的金屬聲。
梁曼這才發現,一根直徑足有兩三寸粗細的鐵鍊拴住了他的手腕,将喬子晉結結實實地綁在了床頭上!
跟随燭光,喬子晉緩緩移動腦袋。他呆滞地朝梁曼的方向看了過來,一雙眼卻渙散着沒有任何焦距。
也不知他到底認沒認出梁曼,可他嘴裡卻一直在喃喃地低聲道:“…别怕,我綁好了…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碰你的……”
在他胸前,是一大灘觸目驚心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