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後,梁曼曾經認真複盤過,在遇到單湛的這一路上,她做了至少三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第一,她不該去單門镖局,不該答應和單湛一起走。
第二,她不該和單湛結拜。
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梁曼發誓,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再做他的幹妹子。
就像現在,梁曼真的非常非常後悔和他結拜。原因說出來都有些可笑,因為自從結拜過後,他就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面,天天纏着她讓她喊他大哥。
而且隻喊單大哥也不行。還必須把“單”字去掉隻喊大哥,簡直幼稚無聊的讓人發指。
梁曼也沒有想到,明明才相識了幾天,她卻這麼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這個小團體。也可能是他們幾個真的還挺有緣分。總之梁曼現在已經可以相當自然的和單湛揪着對方的痛處互怼。
但單湛一直讓她喊大哥這事她是不會那麼輕易妥協的。
梁曼有時候被他纏煩了就會喊大哥,但有時候被他嘴賤氣到了,就直接喊單湛。反正她本來也不是那麼心甘情願地和他結拜,所以才不那麼聽他的話。
單湛一聽她直接喊他大名,就馬上不依不饒地非讓她改回去。可梁曼偏不,他越纏着讓她喊大哥她就偏要喊單湛,誰讓他剛才嘲笑她喝水咕咚咕咚的和狗熊似的。
最後單湛急了,幹脆抓着刀尖對準梁曼騎着的馬屁股威脅:“你再喊我單湛,我可就捅下去了!馬要是被吓得驚飛了,我可不負責。”
梁曼哪裡能受得了這樣被威脅,她氣得大罵:“狗單湛,你敢!你要是敢捅,老娘就不認你這個大哥!”
聞言單湛迅速将刀收起來慌得讪笑:“哎呀我錯了妹子,大哥這不是和你開玩笑嘛!你看看你咋還當真了呢…”
“大哥錯了大哥錯了,大哥給你賠不是,你别往心裡去呀…”
此時許卓騎着馬從旁邊經過,雖然面無表情,但單湛卻就是能從他臉上看出嘲笑的意思。
單湛隻能拿他撒氣:“你不用在這幸災樂禍!等着吧,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你那張臭臉劃成花!讓你一天到晚擱這兒看老子笑話!”
于是前面就飛來一顆石子,再次準确無誤地擊中馬蹄。于是受驚的馬兒就再次把單湛甩了下去。
于是單湛拖着摔疼的屁股吭哧吭哧重新爬上馬去追梁曼。
但看着梁曼瞅也不願意多瞅他一眼的樣子,他實在有點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努力思考半天,他終于想出一個好話題。
單湛嬉皮笑臉地讨好道:“你說,到底是誰這麼陰險地給你下了這麼惡毒的東西!要是大哥知道了是誰,我肯定幫你把他千刀萬剮!”
見梁曼不理他,他又故作沉吟道:“不過妹子你不用擔心,那個白華淵我也曾經聽說過他的厲害。此人師從前任太醫署院首——太醫令金老爺子,據說金老爺子這輩子也隻收了他這麼一個關門弟子。”
“金老爺子仙去後,他便獨自開府行醫。短短幾年内就在江湖上聲譽鵲起,說他是天縱奇才也完全稱得上。他這個人也與别的大夫不同,他就愛好破解一些邪門的病症,平生也就愛研究疑難雜症,對于各種奇毒異病都是手到擒來。”
“對了,”單湛想起了什麼,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幾年前,就那個混元門的小閣主,上門挑釁太初峰被打了個口斜眼歪半身不遂。旁人都道他這輩子隻能做個癱子了,最後也是有知道的提議送去了榆芙谷給治好的,也因為這事大家才把榆芙谷白神醫的名号給傳開了。…啧啧啧,要我說,姓雲的他就是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下手一點也沒個輕重。要不是有白神醫在,這事最後還真不好收場。”
一開始講起八卦,單湛就興奮起來,興高采烈地和梁曼分享起了他聽說的各種江湖轶事。
梁曼被他吵的沒法,勒住馬翻了個白眼:“要不你回去吧,我不想你陪我了,你實在是太煩人了。”
單湛立刻大叫:“這怎麼行啊!我怎麼能放心讓你一個小姑娘自己去那麼遠的地方!”
梁曼的白眼翻得根本停不下來:“我謝謝你的好意了。但是我現在有點後悔了,要不你回去吧,我感覺我也不是必須非要靠着你走。”
單湛趕緊道:“不行不行不可能!而且就算大哥讓你自己一個人走,大哥也确實要去榆芙谷幫朋友治病的呀,咱們既然順路,你就答應讓大哥一起呗!”
梁曼吐槽道:“什麼朋友,什麼病?不都是你胡扯着說要給許大哥看啞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