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嘴上這麼說,手卻把塞西利亞的日記和呂西安的證詞重新放回裙子内袋。
哈特夫人看向萊拉:“我喜歡這個小姑娘,親愛的,讓她陪我說說話吧,至少讓她把飯吃完,哈特先生,阿什博恩小姐應該得到合理的款待。”
哈特先生闆着臉:“我已經吃過飯了。但是作為主人,不能不盡待客之道,居然現在才有人對我通報說阿什博恩小姐到訪,實在失禮。”
他坐下了,萊拉沒有感覺食物變得難吃了,不過她能看出來哈特夫人慌張了。
湯是奶油蘑菇湯,西餐中很常見的一種湯,但是萊拉從來不喜歡喝湯。
很多東西都改變了,但是也有些沒有改變。比如說,萊拉依然沒有喝湯。
哈特夫人面色蒼白:“阿什博恩小姐,你讓我想起我不幸去世的孩子,我的塞西利亞。我很感激你能過來看望我。聖凱瑟琳讓我回憶起我的少女時代,不過我并不是受修道院教育長大的,我的父親認為那很磨砺人。”
萊拉回應:“的确如此。而這也是我在這裡的原因。”
萊拉覺得自己需要知道塞西利亞的遺體所在。
但是知道了又怎麼樣呢?她有完整的證據鍊,可是她們根本不聽不看,去找治安官嗎?
自己的姓氏也許讓治安官叫出來自己的女眷,帶着自己喝一杯茶或者咖啡,但是……會有人把自己的話當做一回事嗎?
不會的!
不會的!
她最多最多也隻能找一個位高權重的人,前提還得是這個人對羅斯瑪麗投毒事件感興趣!
萊拉沒有從哈特夫婦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她想自己需要和哈特代爾的仆人做更多的交流。
女仆和男仆肯定知道的更多。
回到客房,簡和瑪莎對坐,臉色都很僵硬。
萊拉問:“你們怎麼啦?”
瑪莎不高興地說:“沒有什麼,剛才我們吃完飯很無聊,我就求愛小姐教我識字,可是我太笨了。”
簡說:“瑪莎,不是這樣的,你隻是起步太晚了。阿什博恩小姐,事情就是瑪莎說的這樣。”
萊拉笑了笑:“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明天我們可能會回白蠟樹地,愛小姐,白蠟樹地是我的家。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嗎?并且是作為我的代數和禮儀教師回去的。”
簡·愛行了一個屈膝禮:“阿什博恩小姐願意給我這份工作,我不勝感激。”
萊拉看向桌子:“這裡有筆記本和紙,那再好不過啦!”
她拿羽毛筆蘸了蘸墨水,刷刷地拟訂一份和簡·愛的合同,自己先簽上字,然後交給簡·愛看。
萊拉:“你看這樣可以嗎?可以的話就簽字吧。”
簡·愛回答:“可以的,阿什博恩小姐。不過,關于薪水……”
萊拉:“太少了嗎?”
簡:“不,太多了。”
萊拉:“那麼就改一個你認為合适的數字吧。”
簽好這份家庭教師的合同,萊拉将手伸進去,摸摸自己藏起來的幾個金磅。
明天回家,真不知道是壞事還是好事。真不知道原主的父母會是什麼樣子的。
但是她有一件事情要做。
找到塞西利亞的遺體。
不是為了證明她因為砒霜中毒屍體不腐,不是為了解剖她,單純為了把她的紅色發帶換給她。
萊拉想的很簡單,她拉客房的鈴,叫來哈特代爾的女仆,問她:“請問塞西利亞小姐的葬禮什麼時候舉行,在什麼地方舉行?”
她說她不知道。
萊拉:“那就去問女管家。”
房間裡鐘的秒針轉了十圈,女仆回來了,她說:“阿什博恩小姐,塞西利亞小姐的葬禮在莊園教堂舉行,大概是後天。”
既然這樣,塞西利亞的遺體大概也就在莊園教堂了。
萊拉:“明天早上我想去莊園教堂做禱告,請告訴我怎麼過去。”
女仆照做了。
她一離開,萊拉立刻對瑪莎和簡說自己要出去一下,她要去莊園教堂。
哈特代爾的教堂比修道院的教堂要大,除了哈特一家人,附近的佃農也會過來做禮拜。
塞西利亞在這裡停靈。
芳香的白玫瑰遮住了遺體的味道,萊拉沒有工具,打不開棺材,她最終也沒法把發帶還給塞西利亞。
“香味和她的信紙一樣的。”
萊拉想,塞西利亞喜歡玫瑰花。
她摘下來一朵花,把紅緞發帶纏繞在上面,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