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不吭地往警戒線外走,仿佛在用冷酷的背影闡明心聲:龌龊,太龌龊了。
對于秦聞的“高冷”,陳叔也就呵呵一笑:别以為他沒注意到,秦聞臉上還挂着一層薄紅。
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青澀的一面。
“你在看什麼?”秦聞也順着施億的視線張望。
“就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戴黃黑色鴨舌帽的?比你矮一點、壯一點。穿黑色衣服。”施億比劃着。
秦聞立刻一個激靈,“你找到……”
說着,他又壓低了聲音,“……偷你腦子的人了?”
“不是不是。”施億連連擺手,“剛才那個人,我以為他想碰瓷,結果發現是我誤會了。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可轉眼他就消失了。”
施億的描述,一如既往地讓秦聞感覺摸不着頭腦——見鬼,他的腦子可沒丢!
然後,他的第一反應是:難道是某個能飛天遁地的人出現了?
不不不,他在想啥呢?
雖然有施億這個不正常的存在,但他不能用一天的經曆否定自己二十多年的經驗!
當然,秦聞覺得這不是他的問題,是施億前言不搭後語,形容太過抽象。
“等一下,你不要隻說你覺得是重點的那部分,把前因後果都跟我說說。”秦聞也算是跟她交流出了經驗。
果然,在最新版本的描述中,更多重點信息浮現了。
“那個人故意往你身上撞?”秦聞皺起了眉。
“我本來以為是這樣,但他是在走鋼絲,确實可能是不小心。”施億有理有據地分析,“你想啊,走鋼絲的時候沒辦法讓路,隻能一路走下去。當時我不知道,不然應該我給他讓路的……”
秦聞的嘴角狠狠一抽。
姐,正常人是不會幻想自己在人堆裡走鋼絲的!起碼不會将【幻想】具現化到【現實】中來。
那家夥的行為就是很可疑!
那家夥是認識施億嗎?又或者說……秦聞扭頭看了一眼案發現場。
“還有,你說的那種【共腦】感覺是怎麼回事?”
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讀懂對方的想法……雖然觀察足夠細緻的人也能做到這一點,但這跟施億的【讀懂】是兩碼事。
換個人跟秦聞說這種事,秦聞肯定不信。但他又知道,甭管施億說的有多離譜,她說的是實話。
“我也不知道啊。那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施億無辜地眨眨眼,“這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共鳴吧。”
秦聞的眉心狠狠一跳。
他就問,哪位的共鳴會跟你一樣?
“這是你的能力嗎?還是他的能力?”秦聞忽然警覺。
“我覺得應該是我的問題吧?有腦子的人都有自己的思維,隻有我這種沒腦子的,才容易搭錯别人的頻道?”施億做了個形象的比喻。
她似乎也知道秦聞在緊張什麼,連忙說:“我沒有跟你【共腦】過哦。”
秦聞沉默片刻。他正在努力讓自己忘掉施億身上的不合理之處(因為這部分太多了),重新關注那個可疑的鴨舌帽。
“你有看清那個人的臉嗎?”
施億搖搖頭,“但如果我再遇到他的話,我認得出來……”
就在這時,陳叔突然過來将秦聞叫走。
“我們在調查記錄儀的時候,發現了新情況!”
“你不要告訴我,你們鎖定了嫌疑人。”秦聞有些懷疑地說。
雖然他提供了一個排查方向,但幾個案發現場、那麼多圍觀群衆,是這麼容易排查并得出結論的麼?如果是一眼就讓人覺得可疑的人,早在現場時就會被盤問身份了。
秦聞甚至做好了這思路可能會遇挫的準備。
“不是鎖定了嫌疑人。但我們看到了受害者。”
秦聞一愣,“什麼意思?”
“第二起案件受害者出現在了第一個案件的案發現場。第三個受害者是第二個案發現場的圍觀群衆……”
當這幾人在案發現場時,還隻是普通圍觀群衆,所以當時沒人特意關注到他們。
可剛剛,當陳力按秦聞提供的線索調出記錄儀中記下的圍觀群衆的信息、準備進行排查時,這幾人已經成為了被害人,所以一眼就被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