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情況是:那人伸腳一踢,秦聞手中的匕首就掉出了老遠,手腕處傳來的劇痛讓他腦子一片空白。
兇手再次欺身上前,一把将他掼倒,膝蓋抵在了他的咽喉處,冰冷的刀鋒貼住了他的臉。
秦聞的雙手被反剪,他腦海中冒出了多個掙脫束縛的技巧。但,沒用。
他就像鹹魚一樣撲騰了兩下,卻使不上力。
“我這條腿啊,養了好幾天才好。你說,我應該在你腿上多紮幾刀,還是應該在你臉上多畫幾刀,才能讓你的小女友最心痛?”
秦聞心中默默:在我手上劃幾刀效果最好。
“我不喜歡折磨人,幹脆利落地結束一切才是我的美學,你們非要逼我走這個流程幹什麼呢?後悔嗎?恐懼嗎?你們早該如此的。”
兇手笑嘻嘻地看着秦聞。
無論之前多麼漠不關心、無所畏懼,在死亡降臨的這一刻,他們看他的眼神無一例外的會充滿驚懼與乞求。
好像、他就是死神本身。
至于淩虐什麼的,在他看來就有點低級了。神明不需要用這種方式确定自己的權威。
他準備像以前一樣欣賞一下秦聞眼裡的驚懼。因為這幾天的遭遇,他相信自己會很喜歡這份情緒盛宴。
可當他盯住秦聞的眼睛時,忽然一愣。
這家夥眼裡有驚訝,但絕不是恐懼。而且,他目光的焦點沒在自己身上,而在他的身後。
他的身後有什麼?
陽台、窗戶以及黑夜。
都這個時候了,還準備跟他玩“看,有飛碟”的老把戲麼?
男人對他的垂死掙紮嗤之以鼻,但還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反正就一眼,秦聞這個脆皮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然後,眼裡露出驚懼之色的就成了他自己。
這裡是八樓。可一個黑影正靜靜地趴在窗戶上。
當然,安靜隻是錯覺。下一秒,窗戶刷地一下被拉開,施億滋溜一下鑽了進來。
男人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
利用路人拖住施億的同時,他上來時也順便擋住了這一單元的電梯。
即便路人拖住施億的效果不好,她在他動手的中途折返,電梯下不去,她隻能走步梯。
等她上來,人都涼了。
可他哪裡會想到,施億會用這種方式“上樓”?
“不、要、打、擾、他、碼、字!”
眼裡綻放光芒的秦聞一聽施億的宣言,整個人又如鹹魚一般癱了回去。
施億卻沒在意這種細節。她現在很生氣!她手中的購物袋脫手而出,轉瞬就到了那個男人面前!
就算之前沒交過手,那破空聲和殘影都能讓他意識到:這砸過來的力道與之前秦聞的杯子攻擊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他一邊伸手護住腦袋,一邊閃避。
砸向腦袋的購物袋偏離了目标,但還是砸到了他的肩上。
那力道帶着他踉跄着後退幾步,與購物袋稀裡嘩啦摔一地的東西一樣摔在地上。他的右肩到手都是麻木的,連匕首都差點握不住。
必須将武器倒騰到左手上!
他的反應向來迅速。
但這回,他卻沒能及時完成換手操作。他的手顫抖着,叮當一聲,匕首掉落在地。
顫抖的不止他的手,還有他的全身。
因為男人的面前,施億包着腦袋的毛巾不知何時掉了,沒有縫回去的天靈蓋因為她的劇烈運動搖搖欲墜。
當然,施億沒讓它掉在地上——她剛洗完的頭發,可不能白費了——她穩穩地、像蓋杯蓋一樣,将天靈蓋嚴絲合縫地蓋了回去。
“鬼、鬼啊!”男人白眼一翻,嘎一下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