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涿開口還想繼續追問着什麼,小叔直接給了他一個“别再問了,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的無奈表情,習涿才算是終于作罷。
兩個人又繼續走了一會兒,習涿猛然反應過來:“何姓集團?是何辭的何?”
“何辭是誰?”習已行一臉茫然。
“啊,沒事沒事。”習涿消停了下來。
結果,習已行還沒走出幾步,習涿又在後面叫了起來。
“小叔?”
“嗯?”
“我最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習涿試探着說。
習已行聽到後,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頭腦變靈光了是好事,不過,能請别再攔着我用早餐了嗎?”
說完,連點遲疑都沒有,直接消失在了綠植繁茂的拐角處。
習涿看着那逐漸消失的青色背影想:
小叔,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換過了一身衣服,重新回到例行用餐的正房樓下時,習涿才看見停在自家門口兩輛眼熟的低空懸浮車,頓時覺得自己的兩個太陽穴已經在開始發脹了。
進門,連頭都還沒來得及擡,一個粉雕玉琢的肉團子就撲了過來,習涿直接被撲了個踉跄,某些12歲的半大姑娘,真是一點長大成人的覺悟都沒有。
“小哥哥!”
“小哥哥!”
“小哥哥!”
習小初的超強夾子音在習涿耳邊炸了一遍又一遍,習涿睜眼,一時間看到的全是金色小星星。
連推帶拉,習涿好歹是把人給丢回了地上:“習小初!臉大,臉皮厚!也不是你這樣用的!是想用臉直接把誰給撞死嗎!”
“小哥哥......”習初瞪大了眼睛,撇着嘴委屈地念叨。
十二歲的少女,如同含苞的花蕊,一颦一簇間都是嬌豔的蜜甜在舞蹈跳躍,撩撥人心。
那一雙眼,隻那一雙靈動的眼,便會讓人想起窗外綠葉上剛剛消散的晨露,仿佛是時間寬恕後的瑩潤與純淨,擇了更美好的一角重新定格。
面對這樣要命小姑娘,估計,也就隻有自己的親哥哥,才會厲語嫌棄。
習涿伸出手擋在身前,大聲命令着:“你給我退後,站好......再退!”
習初老老實實站好,可憐巴巴地看着習涿:“......小哥哥,我想你了嘛~”
“想個屁,少跟我來這套,今天華高特開學,你不就是想讓我帶着你......”
習涿這邊話還沒說完,後面的兩個人接連冒了出來。
“小初,沒事沒事啊~予同哥哥帶着你,不用怕的,咱們小初都已經順利通過所有考試了,等下一定也沒問題的~”路予同一臉寵溺地來到了習初旁邊。
“是啊,是啊~”木潇也跟着滿臉堆笑地在一旁附和,木潇和習初還不太熟,一雙豆豆眼想看又不敢看地來回閃爍着。
“哎呦,這不是已經有了兩個新哥哥了嗎?還來找我這個小哥哥幹嘛。”習涿倚靠在門邊,話裡話外都帶着酸。
“不是的,小哥哥......”
習初上前了半步剛要解釋,餐桌邊的小叔就大叫了起來:“你們幾個,早餐到底還吃不吃!”
四個人推推攘攘地這才在餐桌前坐了下來,習初喊了半天的小哥哥,結果,落座的時候,卻是羞羞怯怯地坐在了路予同旁邊。
習初的另一邊自然是大嫂的位置,木潇别扭地繞了半天,最後小心翼翼地坐在了習初對面,眼看着平日裡最一驚一乍的人,今天居然安靜下來了,習涿很是鄙視,但一擡頭,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叔時,更是一陣生理不适。
習家小叔習已行的用餐場面堪稱一絕。
小叔所用的刀叉、餐巾、筷子、水杯等等一切物品,每一樣都必須嚴格按照一定的規律排列。
筷子拿在手中的握持方式,是經過反複微調後的完美角度,面前的菜先吃哪一塊,到了嘴裡之後要嚼幾口......
用餐過程中,衣物與頭發是否足夠整潔得體......
習涿是肯定受不了這樣的神經病的,一對比,他倒甯願去看旁邊強行裝紳士的木潇,雖然那也是個神經病,但至少夠搞笑。
最近,中心城外各區域的生存狀況都不太好,下一次自然環境的巨變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到來,習家這樣有社會影響力,又有經濟支撐的大型集團,曆來都是要為城市基礎建設出力的。
這一次,習家大哥習染參與的項目是中心城内的地下城建設,有些事情最好還是提早打算。
早飯過後,吵吵鬧鬧的四人,全部擠進了習涿那輛拉風的紅色懸浮車裡,穿過中心城大門向着華高特那一朵耀眼的蓮花飛去。
大自然像一個易悲易怒的垂暮老者,用自己不可挽留的衰敗,将渺小的人類一次又一次推向毀滅的邊緣。
中心城整潔明亮的軀殼之下,堪堪包裹着的是一個低靡的胸腔,華高特,就在心髒的位置。
華高特的新生入學曆來是中心城内,最為璀璨奪目的盛事。
而今天,這一刻強壯的心髒,又要迎來新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