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是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
她低頭想了會,輕輕“恩”了一聲。
“既然沒法讓所有人都喜歡,我也不強求了。”
小師妹一把揪住衣袖,激動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曾幾何時,她以為自己這輩子的修仙都要在除了打坐就是打坐的苦楚中度過了。
沒想到竟真的有蒼天開眼的一天!
不止是連鴦激動,緊緊跟着連鴦的一舉一動,第一時間跟進情況的修仙弟子們,都激動地差點拍大腿叫号。
被魔鬼大師姐統治的日子,總算要到盡頭了!
長達一年,他們被大師姐的規則控制,恨得眼都紅了,終于看見曙光微熹。
自從定了小宗主和大師姐的關系,宗主便将管理弟子修煉一事交給了岑時時,大家是敢怒不敢言。
她這個笨鳥,願意多修行是她的事,她哪怕别的弟子多付出十倍的功力,都沒人家剛入門十天來得有悟性。
成日一副為弟子們好,為宗門好才嚴苛管理的樣子,實在可氣。
他們可不像她,他們可都天生聰慧,隻要稍稍加以努力,必将輕松修煉成仙。
練法天壇之上,日頭上升,溫度跟着向上提,吹來的風都更加和煦溫暖。
修煉時間結束,彌長老給大家以活動手腳的時間。按照慣例,短暫的活動時間結束後,就是他的發言時間。彌長老正奇怪,怎麼不似往常?
弟子們幾乎都在打坐位置上,無人起身。
他渾然不知修煉弟子們表面平靜,底下各種念頭和傳音湧動得厲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岑時時身上。
隻聽她慢悠悠地補了句:“不如做點我擅長的事。”
“比如,讓所有人都恨得牙癢癢。”
小師妹驚得差點站起來,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從聽音符裡頭聽見了什麼。
岑時時一臉輕松地将全宗門弟子的名錄遞給藍蔚,語調輕快地說:“勾出那些欺負過你——算了,勾出那些沒欺負過你的人。”
藍蔚如石化一般呆若木雞。
她屈指彈在藍蔚的手背上,“發什麼呆,勾。”
見藍蔚面目都要為難地擠在一起,她輕描淡寫地說:“我隻數十秒,你沒勾完,就全都算上人頭了。”
藍蔚低了頭趕緊勾起來,緊緊張張地将名列遞給岑時時。
如她所料,密密麻麻的黑字,光秃秃的勾。
整個宗門,未欺負過藍蔚的不足二十人。連鴦的名字旁也打上了小勾,岑時時心情好上不少。
她呢,是個追求完美,喜好一碗水端平的人。
懲罰不僅按表格上的來,還加倍來。
規矩統統變了,不是按修煉時長計算,按她本人的考察結果來。
岑時時看一眼藍蔚脖子上剛結痂,還帶着燒傷痕迹的皮膚。
欺負我手底下的小朋友,那都好好等着。
連鴦的效率很高。
沒一會功夫,全部修煉弟子都得知了大師姐新定的規矩。
那份打鈎的名單,但凡在宗門裡呆過的人都看得出來,明晃晃地寫着“私人恩怨”。
要說以前的大師姐,手握強權不懂得使用,任人欺負。那現在的大師姐就是手握強權,就是要踩在人臉上耍無賴,沒有一絲一毫要掩藏的意思!
弟子間驚恐的目光交換,終于在彌長老出聲後停下。
和岑時時的緊張預想不太一樣,彌長老真如他所說,隻是考察弟子的修煉而來。
他抽查幾名弟子問道,問修煉,交代完一些修行事項,解答一些弟子困惑,便離去了。
從頭到尾,别說查看雁嶼情況,連她都沒被點名。
但岑時時還是在心裡頭堅定要趕緊跑的決心。
接下來的幾天,興許是長老們抓得緊,宗門内怕被點名的修煉氛圍濃厚,連岑時時都乖乖踩點去了練法天壇。
一臉乖巧無害地等到長老離去,她才緊随其後離開,留一衆弟子滿臉怨念地修煉。
名字被打勾的弟子,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很高興獲得了修煉自由。
見證這一切發生的藍蔚對岑時時的态度轉變很是感動,摩拳擦掌地就要跟着一起要日日逃跑,貫徹不修行計劃,奈何被岑時時摁着頭按回練法天台。
雖給他減負但還是要他多修行。
萬一她哪天跑路了,他還不被人家賣了當藥材,指不定還樂呵呵地給人家數錢。
當然有一個人的畫風頗為不同。
雁嶼和他們倆能不修煉就不煉的學渣态度不同,精進認真得讓人害怕。
岑時時掐指一算,不慌,問題不大。
雁嶼也就提前了一千八百多章,習得萬木宗的心法而已。
趕在小宗主回來之前将他送回去就完事兒。
一切盡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