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時時收了傘,閉上眼。
等她再睜開眼時,手裡幻化出一把四十米的長刀。
終于逮着機會讓她試試新功法了。
岑時時捏着手裡的咒符,這具肉身确實不适合修仙,但好在雁嶼的動手能力頗強,每每去一趟秘境後,都給她帶回諸多稀有符咒。
他又善于制符,幾張符咒的力量疊加起來,往往就能産出出乎意料的效果。
比如這款“四十米長刀”幻術。
她提供的吓人思路,雁嶼完成的制作。
在她第一次使用後,就因為視覺效果頗為震撼,被雁嶼明令禁止都本宗門弟子使用。
她心癢許久,總算找到合适的小白鼠來吓一吓。
先前還嚣張跋扈的弟子們,此刻瞪大了雙眼,這、這,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法器!
劍身通體銀白,這高度快趕上宗門内最高雲浮塔,劍氣鋒利得如能劃破天際。
這女子竟然就這麼輕松地握在手裡,眼見她不費力似的輕揮,周遭的空氣都在震動。
幾位男弟子面面相觑,怕得腿都軟了,其中一人不甘心被女子威懾,壯着膽子喊話,“區區幻術把戲而已,不足為懼。”
“幻術?”岑時時揚眉,狡黠一笑,“行啊,往你身上剜兩刀,你就知道是不是什麼幻術把戲。”
幻術也吓死你們!
“欺負人?”
清潤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
岑時時一驚,右手握拳,于掌心内把咒符揉碎。
四十米長刀立刻沒了蹤迹。
惹事的弟子們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面前的少女倒地。
“啊好痛——!小人,竟敢暗算我!”
少女猛咳好幾聲,眼神泫然欲泣,顫抖着手指向他們,充滿了控訴。
弟子們:……
訛人?
大宗門的風氣是這樣的?
雁嶼:……
他不瞎,從遠處走來,看得一清二楚。
倒是這些弟子,口無遮攔。
收攏在長袖裡的手捏了個訣,一旁幹站着的弟子們忽然渾身若有若無的刺麻。
雁嶼慢慢走到岑時時身邊,将她扶起。
懷裡的人還嘤嘤嘤地胡扯一些“我好柔弱啊”“全宗門都欺負我根骨不行沒有修仙天賦”“我好可憐哦”。
雁嶼輕笑出聲,她對自己的認知真是客氣了。
雁嶼回想起和師弟師妹們一起下秘境時,提岑時時就面色幹枯的模樣。
以前或許他們不怕她,現在真真是怕到路上見了都要繞道走。
岑時時偷偷貓了一眼,方才嚣張的弟子們,此時已手舞足蹈地渾身撓癢癢。
她心情好了,看雁嶼都順眼幾分,就大人有大量地不跟他計較桂花酥的事。
“倏——”的一聲,又一飽滿大多的煙火升起,在黑暗中靜待一秒後炸開,五彩缤紛,照亮大半個夜空。
“哇——”路過的弟子們都擡頭,看花火轉瞬即逝的美麗,紛紛鼓起掌來。
岑時時在雁嶼的攙扶之下,穩穩當當地站穩在地上。
她偏頭,狀似無意地問他:“秘境還順利嗎?有發生什麼事嗎?聽說是個很危險的秘境。”
煙火忽明忽暗,連帶着他的表情也變得不真切。
他的睫毛輕顫,擡眼看她時的眼神澄澈如初。
“恩。”
又一朵煙火炸開,閃着光,比剛才更旺,更亮。
在空中肆意潑灑,掉落之時如同成千上萬的流星劃過白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連鴦放慢腳步,不自覺地擡頭看美麗的煙火。
“那邊戴面具的是誰?”
冰涼涼的嗓音傳來,她緊張地回頭,回答小宗主:“是新入門的弟子,叫雁歸。”
背影倒是頗為眼熟。
凜淵的視線收回,淡漠地囑咐連鴦:“我帶回來的姑娘,你幫我好生照顧。”
“是。”連鴦點頭。
凜淵轉身便要離開。
連鴦不自覺地出聲,“凜師兄……”
她在宗門有一段時日了。
也是見過大師姐是如何喜歡小宗主,處處為了小宗主和整個宗門着想。
“大師姐也在那邊……凜師兄你要不要……”
凜淵嘴角勾笑,偏頭看她。
未達眼底的笑意讓連鴦不寒而栗。
她連忙低頭,急促又輕聲地說:“是我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