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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N 一棵金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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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憤怒地叫道:“出去,你給我跪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

他僵着不動,她就拽着他就往外走,拉開門一把将他推下了門廊的台階。他摔在地上,想要爬起來,被舒瓊喝住。

“還爬起來幹什麼,跪好!”

他慢吞吞地動作,直起身體,膝蓋抵在堅硬的地磚上,涼氣蜂擁而來,鑽進骨頭裡。

門“嘭”地關上了,扇來一陣冷暖夾雜的風。

屋子裡随即傳來争吵聲,燕驚秋隐約辨清幾個詞語,什麼“教育”什麼“長歪了”,兩人互相推诿,都指責對方才是罪魁禍首。

他看向一側落地窗,窗簾上印出他父親與母親的身影,像兩隻張牙舞爪的怪獸在糾纏着打架。他忽然好害怕,覺得裡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母他的家人。

他就這麼在屋外跪着,天上開始飄雨絲的時候,舒瓊打開門走了出來,問:“想好了沒有?”

燕驚秋垂着頭,隻能看見她的鞋子,沒有換成居家的拖鞋,還是那雙高跟,刻薄又尖銳。他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一個外人,比我和你爸還重要?”

他輕反駁聲說:“他不是外人。”

你們才是。

從小到大,教育照顧他的人是老師是保姆阿姨,長大了,陪着他的是程庭南和鶴洲,這五年,覺得他給家族蒙羞而斷絕了關系,心理醫生都比所謂“父母”更加關心他的狀況,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懲罰他?

好想逃走,好想見鶴洲。

他低低地哭出了聲。

舒瓊靜靜站了一會兒,轉身摔門又回屋了。房子裡的燈光全部熄滅了。

他沒再跪着,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幾步後跑了起來。他要離開,并且再也不回來。

新年前夜,路上沒有一輛車,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走着,走在冷風寒雨裡,一眼掃過去,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屬于他的。天邊亮起的焰火一叢又一叢。

他走了很久,頭昏腦漲,停在一個公交站台休息。

雨仍是綿綿地飄,夜露瀼瀼,身後綠化帶上浮起一層薄霜,焰火不知何時也沒有了,天邊泛起魚肚白來。

他蜷在角落閉了會兒眼睛,被一陣喇叭聲驚醒,一輛出租停在跟前,問他走不走。他踉跄坐上車,報地址時猶豫了,梁鶴洲一定還在醫院,沒有空來管他的。他捂着眼睛哭,哽咽着說了公寓的地址。

回到家,他已經不太清醒,隻想睡覺,脫了潮潮的衣服躺進被窩,陷入恐怖的夢魇。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門鈴聲吵醒了,睜開眼睛細聽那聲音又不見了,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間門鈴又響起來。

他不想管,把被子拉到頭頂,咳了幾聲,門鈴聲還是不斷,漸漸演變成拍門聲。

好像是梁鶴洲在叫他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拉開公寓大門,梁鶴洲真的就站在那兒,穿着黑色大衣,領子立起來,手插在口袋裡,臂彎夾着一盆盆栽,用透明塑料紙裹着,結滿了黃燦燦的金桔,枝葉上系着紅色的福袋。

梁鶴洲動了一下,那塑料紙跟着喀拉喀拉響,一陣桔子的清香跟着飄出來。

他突然笑了一聲,但嗓子裡又忍不住地哽咽了幾下,伸出手去,被梁鶴洲緊緊握住了。他跨進屋裡來,抱住他,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新年快樂,你一直沒接電話,我有點……擔心,還以為你不在家。”

“手機摔壞了。”

“沒事就好。”

“你不是在劇組嗎?”

“明天再去。”

梁鶴洲發覺他身上很燙,手指勾着他的睡衣一角,偷偷去摸他的後腰。但或許是他的手太冰,一下就被燕驚秋覺察了。

兩人四目相對,梁鶴洲解釋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又發燒了?”

“沒有。”燕驚秋睜着燒紅的眼睛撒謊,他不想浪費這難得的見面,想和鶴洲出門,商場裡走一圈,買年貨買新衣服,再在餐廳吃點東西,之後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随便走走,如果遇到攤販,就買一個烤紅薯,如果遇不到也沒關系,他們還可以去江邊看焰火表演,要早一些去,不然就占不到絕佳的位置了,或許還能坐一坐遊船。

如果可以,還想要接吻。

“我沒發燒,”他強調,“我想出去玩,和你一起。”

“太晚了,都十一點多了。”

“什麼?”燕驚秋驚愕地瞪着眼睛,回頭看向客廳落地窗外,确實黑漆漆一片,已經是晚上了。

他懵懵懂懂地問:“今天幾号了?”

“大年初一了,”梁鶴洲摸着他的額頭,“還說沒發燒,都糊塗了。”他放下盆栽,抱起他回房間,先帶他去浴室洗澡。

幫他脫衣服的時候,猝不及防之間,他膝蓋上的淤青闖入了眼簾。燕驚秋看見他凜然的眼神才反應過來,想躲,但已經來不及。

他半跪着,緊緊抓着他的膝彎,問:“你怎麼了?你去哪了?”

燕驚秋眼神躲閃,一言不發。

“說話,”梁鶴洲站起來,捧着他的臉逼他對視,“看着我,全部告訴我。”

他梗着脖子堅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哽咽起來,語無倫次地說:“媽媽……我回家了,還有爸爸,然後我給你發消息,被發現了,手機被爸爸砸了,媽媽讓我跪在外面,他們在裡面吵架……好冷,又下雨……然後媽媽問我,你和他們哪個更重要,我說你更重要,媽媽就進屋了……”

梁鶴洲咬着舌尖,眼睛漲紅,問:“你怎麼回來的?”

“出租車,我在公交站躲雨,碰見的。”

“小秋……”

他想,昨晚打不通他的電話時就該立刻去找他的,那時候裴素麗也已經睡了,還有值班護士在,不會出什麼事,怎麼就想當然地以為他是睡着了沒接電話?從大學那會兒開始,他就有失眠的毛病,昨晚又是新年,這一片的焰火聲會一直響到淩晨一兩點鐘,他怎麼可能會睡着。

如果他去找了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或許還能像燕驚秋想的那樣,空出一段時間來去外面玩一玩。

“别、别哭了,”梁鶴洲聲音低啞,“是不是還沒吃東西?”

“嗯……我想吃面條。”

“好。”

梁鶴洲怕他發燒加重,沒敢讓他多洗,吹完頭發就抱着他出去了。

廚房裡什麼都沒有,他哄着燕驚秋吃完藥,穿上外套出去買東西。附近的商鋪都關門了,他跑了好幾條街,總算找到一家,買了一卷挂面和跌打膏藥回來,到公寓前門就開了,燕驚秋一直站在這兒等,一步都沒挪。

他煮了一碗面,燕驚秋全部吃完了,問他可不可以再待一會兒走。他當然不會走,或許還要向劇組請一天假。

燕驚秋被他催着上床睡覺,剛才确實很困,一進被窩就睡意全消,東拉西扯地和他說起閑話來。

“阿姨一個人在醫院沒事嗎?她怎麼樣了?”

“沒關系,你别操心。”

“那個膏藥好涼,貼着不舒服。”

“忍一忍。”

“好吧……金桔就是新年禮物嗎?”

“嗯,不喜歡?”

“不是……我還想要一個禮物,可以嗎?”

梁鶴洲勾着他一縷頭發,卷在指尖把玩,柔柔地說:“當然可以了,你想要什麼?”

燕驚秋看着他,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不管自己要什麼,他都是會答應的,而且也一定會找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一定會找來。

“你靠近點,我和你說。”

梁鶴洲彎腰湊過去,燕驚秋拽住他的衣領,讓他的鼻尖靠着自己的。

“你可以親親我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梁鶴洲沒應聲,垂下眼望向别處,但沒有拉開兩人的距離。

燕驚秋幹脆摟住了他,哀求說:“鶴洲,你就當這是我的夢,夢裡的事情……當不得真的,明天,明天我就全忘了,我一定全忘掉……”

半晌,梁鶴洲緩緩壓下身來,手臂撐在他耳側,吻住了他。很軟,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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