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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N 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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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醒過來,回頭看過去,燕驚秋吓得臉色慘白:“鶴洲,你怎麼了?我好怕……你别這樣……”

他立刻半抱住他,說:“對不起,我……在想事情。對不起,沒事了。”

回到家裡,燕驚秋仍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執意要在廚房幫忙。梁鶴洲擔心他被油煙嗆着,硬是把他關在了外面,他也不走,就站在玻璃移門後直勾勾地盯着看。

晚飯兩人都沒什麼胃口,燕驚秋想着馬路上的事情,仍是一臉惶惶,梁鶴洲摸着口袋裡信封的輪廓,也心不在焉。

兩人舉着筷子默默對坐了一會兒,梁鶴洲先開口問:“小秋,昨晚——”

“我忘了!”

燕驚秋撇過臉,眉眼低垂,幾乎是喊出來的,片刻後又說:“昨天的事,我已經忘了。你是因為那個吻……才、才在馬路上那樣嗎?你、你别放在心上,以後我再也不會再提那種要求了。”

氣氛僵了幾秒,梁鶴洲怕吓到他似的,很輕地說:“我是想問,昨晚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喔……這個啊,”燕驚秋松了口氣一般,“好像有吧,我是說夢話了嗎?”

“我在客廳,聽到你叫了一聲。”

“那可能就是做噩夢了吧。”

“嗯。”

梁鶴洲點點頭,把碗裡的蝦仁全挑出來給了他,直堆得他碗裡高高一層。

他夾了一個慢慢地嚼,有些恍惚,忽然又聽見梁鶴洲問:“這幾年,睡不着的時候都怎麼辦的?”

“沒、沒怎麼辦。”

“小秋,你——”

“别問了!”

燕驚秋突然激動起來,把筷子一摔,幾步跑回房間,重重關上了門。

梁鶴洲盯着桌面發了會兒呆,見房間裡沒什麼動靜,想把那封信拿出來看,手剛一伸進口袋,燕驚秋就又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兩手抓着衣服下擺,垂着頭,哭着說:“我不是故意發脾氣的……我怕你又走了……”

他聽着他哽咽的聲音,心口發緊,走過去抱住了他:“我不走,我走一定跟你說,好嗎?别哭了。”

“鶴洲……”

燕驚秋本來精神就不好,哭完了昏昏欲睡,吃過藥後耷拉着眼皮,蔫蔫兒地躺着撒嬌,要梁鶴洲陪着一起睡。

梁鶴洲便抱着他,随手拿了床頭一本書,讀了一段哄他,見他睡着後也沒敢亂動,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但心裡裝着事情,睡一會兒醒一會兒,天還沒亮就接到了宋寒清經紀人的電話,催他快點去劇組。

他挂了電話起床,穿衣服的時候燕驚秋醒了,異常乖順,主動遞來外套,或許知道他着急要走,還說自己會去買早餐。

兩人在門口分别,梁鶴洲抱着他,用手指梳理他的頭發,很不放心地囑咐說:“别出門了,叫外賣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燕驚秋一副要哭的樣子,抿着唇不答,一直看着他走進電梯。他跑下樓,打車趕去竹林。在車上,終于有機會去看口袋裡那封信。

拆開來,信上寫着:

親愛的鶴洲:

展信佳。又是八月了,夏天快樂。但費城的夏天好無聊。

我在這兒什麼也做不了,天氣很好的時候,很想出去釣魚,或者去海邊遊泳,或者打打網球高爾夫,再不濟在花園裡走一走都行,但醫生禁止我出門(對了,我住在療養院裡),因為他們怕我做傻事。魚竿,河,海,球杆,全都是危險物品。

但我真的不會做傻事,因為我還沒有見到你,如果真的要死,我一定要見你一面再死。

這裡偶爾會下很大很大的暴雨,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雨,好像海倒懸過來,流不盡的水。

這種時候,從病房的窗戶看下去(這裡的窗戶打不開,窗外有一棵很高大的樹,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枝葉都頂到了窗戶,我每天看着,都很想伸手摘一片葉子,可惜摘不到),地面會形成一個大水窪。天放晴了,會有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玩水,我也很想去玩,可醫生很少讓我出去。

更多時候,費城下小雨,綿綿的雨絲,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但一覺醒來,地面總是潮濕的。秋天下小雨的日子裡,有些病人可以跟着醫生出去,在附近的叢林中摘蘑菇。醫生說假如我病情穩定,我也可以去,可是他說這個話說了一年了,一直都沒兌現。

費城其餘季節是什麼樣的,我不太記得了,有時候我記不起很多事情,等我想起來了,再寫信告訴你。

前一段時間我被調到普通病房,但我現在又回到單人病房了。這裡很奇怪,床單是防窒息的,窗戶打不開(前面提到了),電視用一個罩子牢牢鎖起來,防止被撞碎屏幕,浴室門上有一個斜三角的缺口,有時候我在洗澡,護士會透過缺口看我在做什麼,鏡子也是塑料的,絕對安全。晚上會有護士巡夜,他們會拿手電筒照我的臉,檢查我是不是還活着。我每次都會被驚醒。

除去隐私問題,單人病房一切都比普通病房好。但普通病房也有好事,我住在那兒的時候,隔壁是位老爺爺,他是表匠,我可以和他待一整天,看他擺弄那些小零件。隻是現在不行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去年八月,我到這裡來,媽媽把我交給醫生,走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和爸爸要和我斷絕關系,因為我沒辦法成為醫生,并且和一個男人不清不楚(這是她的話,我當然不覺得你隻是一個男人,你是我最喜歡最愛的人),她說我給家族蒙羞。

我一直想着,她說的是氣話,她肯定會來看我,借着學術會議的機會,出差的機會,來看我。但她沒有,電話也沒有。

一開始,我還會想她,我還會等她,但慢慢就不想了,我隻想你、等你。

我看見你,也聽見你,白天黑夜,任何時候。你站在房間角落颠足球,笑着讓我幫你數數,吃飯的時候,你坐在我旁邊,撐着下巴問我好不好吃(不好吃,但我想看你笑,所以我每次都說好吃),洗澡的時候你也在,你說“好啦好啦快點出來吹頭發吧”。當然你也出現在我夢裡。

有時候你很好,有時候你很生氣,你闆着臉一句話也不跟我說,還有時候,你怨我,怨我毀了你的足球生涯。這樣的你一般隻在我午夜驚醒時出現,你坐在夜燈旁,光從你臉頰下方照射上去,你變得面目猙獰。我很害怕,我大叫的時候護士會過來,他們把我綁在床上,給我打鎮靜劑。

有幾次,醫生說要給我進行MECT治療,就是電休克治療。

每一次做這種治療的時候,我必須禁食水8小時,暫停平時吃的藥,之後醫生會給我打好多針,我猜想應該是麻醉或者肌肉松弛劑,之後發生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醒來後的一段時間,我就見不到你。

他們說我病得很重,我需要忘記你,看不見你,聽不見你。可是看見你聽見你怎麼會是病呢?這是很快樂的事情。他們什麼都不懂。

來這裡之前,媽媽告訴我,你是讨厭我才一走了之,我不相信,我一點都不相信她說的話,我要找到你親口問一問,或者假如這份信能寄出去的話,請你給我回信,告訴我好嗎?

對了,庭南也會來看我,他在我生日的時候來,給我送蛋糕和一大束花,有時送我拼圖,我還和修手表的老爺爺一起拼過一副。他還帶來很多數獨遊戲,我無聊的時候就會玩一玩。

好像沒有什麼要寫的了,我想不起來要寫什麼了,下次再給你寫信吧。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希望你也在想我。

愛你的小秋。20xx年8月,費城。

梁鶴洲讀完,一陣陣心悸。他顫着雙手,打開車窗,讓寒風飄進來,不知不覺眼眶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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