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裴素麗閉上了眼睛,他才輕輕敲了敲門。
燕驚秋擡頭,合上書跑過來抱住了他,正要說話,他低頭先吻了下來,蜻蜓點水的一下,随後貼着燕驚秋的臉頰和他說悄悄話。
“吃的什麼,這麼香。”
“阿姨給的糖,我吃了兩顆了。”
“甜嗎?”
“你要嘗嘗嗎?”
梁鶴洲轉了個身,把他圍在牆角,用身體擋着,低頭吻了吻他。
“等媽媽醒了,我們再待一會兒就走,給你買槐花餅。”
燕驚秋笑着又親了親他的下巴,問:“鶴洲,我們現在是和好了吧?”
“嗯。”
“因為沒有正式說,你不說,我想不明白。”
“下次有什麼都會和你講清楚。”
“那你和宋寒清……”
梁鶴洲忽然笑起來:“你以為我和他有什麼嗎?我和他隻是朋友啊,他和小然都在一起很多年了。”
“真的啊?那也不行,你保證不和他單獨見面,要見得帶着我。”
“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兩人離開醫院時是傍晚,連續跑了幾家點心店,但槐花餅都賣完了,最後聽出租車司機說城南有家超市有賣,但是離得有些遠。
天色已經暗下來,燕驚秋坐了車蔫蔫的,說沒胃口不想吃了,梁鶴洲便沒去買,就地下車,牽着他在黃昏的街頭漫步。
這一片地方燕驚秋來得少,但梁鶴洲似乎有些熟悉,帶他走到一處公園。
草坪上有幾個拽着風筝奔跑的孩子,和狗狗扔飛盤玩遊戲的大人,還有一兩個野餐的花格紋餐布鋪在草地上。
燕驚秋走得累了,坐在長椅上休息,眼睛一直盯着跑跳的幾隻狗。
梁鶴洲看在眼裡,問:“想養?”
“不要,”燕驚秋搖頭,“狗狗的壽命隻有十幾年……而且我隻喜歡凱撒。”
“或許有比它更好的。”
“不會的,凱撒是最好的,再也沒有比它更好的了,因為它是第一個,是特别的。”
他視線滑了一下落到地上,又看過來:“你也是一樣的,鶴洲是獨一無二的。在國外醫院的時候,醫生總是說,我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但是真的不會了,他們全部都不懂。”
梁鶴洲握住他的手,也不在乎這麼多人在,舉到唇邊親了親他的手背。他想,假如五年前的自己和舒瓊站在這兒,聽到這番話會不會大吃一驚,畢竟那時候兩人都覺得燕驚秋喜新厭舊,很快就會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
可是燕驚秋的生命中僅有一個凱撒,一個長頸鹿玩偶,一個梁鶴洲,從始至終都是如此。
從公園出來,燕驚秋在街邊随意挑了家飯館吃飯,大概是不合胃口,每樣菜動一次筷子就不吃了,梁鶴洲也就隻匆匆吃了幾口。
在街邊等出租時,燕驚秋瞟見馬路對面的便利店,忽然又說想吃冰淇淋。恰好出租車來了,晚上還是有些涼,梁鶴洲擔心他感冒,要他先坐進車裡。
燕驚秋皺着眉不情願,但還是坐了進去,趴在車窗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店門口,心裡還是驟然一空,推開車門追出去,剛到店門口,梁鶴洲已經買完走了出來。
“怎麼了?冷不冷?”梁鶴洲摟着他,側身擋着風。
他搖頭,說:“鶴洲,我有做過這樣的夢,我追着你跑,看見你進了一個店,我也跟着進去,但哪裡都沒有你,你……被黑漆漆的妖怪吃掉了……我就是,有點害怕。”
馬路那邊司機探出頭來叫他們,梁鶴洲便先拉着他回去。燕驚秋走得慢,落後小半個身位,倚着他的臂膀,說:“鶴洲,我想要你慢慢走,不要離我太遠,我叫你的時候,你得回頭看我,好不好?”
梁鶴洲啞着嗓子應了一聲,放慢腳步摟住了他的腰,在面前經過一輛卡車時,借着車身的阻擋,和他交換了一個些微苦澀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