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許三七覺得自己昨天晚上跟去幹架了一樣,腰酸背痛的,要是不是在身上做的标記沒有移動。
腳剛剛着地,還沒有來得及穿上鞋子門外早早就已經來到的仆人便敲起門來。
“許姑娘,你醒了。”
說是仆人不如傀儡來得确切,她們面無表情,哪怕記憶裡見過無數次,卻依舊對她們的臉沒有任何影響,因為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辨識度。
洗漱完,她們又像剛剛那一陣穿堂風留下足迹離開了。
隻有洗漱後臉部的清爽和桌台前準備的早飯,宣示着她們來到過。
許三七不自覺的撫摸着自己的喉嚨,是昨夜的窗子沒有關緊實嗎?今早起來便覺得有頓頓的刺痛。
可是頸部疼痛是強烈的,倒像是有人死死掐住之後又放手。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四處尋找卻發現,整間屋子什麼都有,卻沒有一副清楚的鏡子,就連梳妝的銅鏡此時也變得模糊不清。
這回記憶裡面截然不同,細細回想起之前的一切,總覺得像夢一般,不可思議那竟然會是自己?
雖然心理疑惑不解,對于此刻所處的環境心中也是焦急,但是她還是平複下來,坐在一旁,一隻手搭在桌子上,看着面前送來的食物,細細回想着記憶裡所有不對勁的點。
越往深處想她的眉頭就更加緊鎖,眼神像是要化作冰刺飛向面前的物體,放松攤開的手指不自覺的緊握在一起。
“奇怪……”
自己像是被一團迷霧,緊緊包圍,不知道自己從哪來,也不知道去哪裡,隻是知道自己叫什麼,往日的一切又是那麼的不真切,就像是把别人的記憶強行按加給了她,濃重的撕裂感。
“許三七?”
高昂的男聲将她從思緒中拉回。
“你,幹嘛?入定成佛?”
他像猴一樣的竄過來坐在對面,語氣裡帶着調笑。
許三七的眼神放在他的身上,帶着往日沒有的認真和深究,眼神像是化作為一隻巨大的手将他提起,要撕碎他身上的僞裝。
渡央看着女人的眼神,原本還敞開的四肢突然收緊,雙手交叉,緊握着衣襟:“你想,幹什麼?”他驚慌得看着女人,語氣裡帶着警告,“我跟你講,我們是不可能的!”
但是許三七像是沒有聽見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雖然你也不錯但是!”渡央看去,一愣,沒有反應,難不成拒絕的太徹底了?語氣一轉,“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以後不要随意将我當做擋箭牌……”
說着他邊真的認真思考起它的可行度。
“神經病。”
冷冷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索,他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老虎,激動的站起,單手撐着桌,“明明是你,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天下第一美男!你賺死了好不好!”
他高傲的擡起下巴,抱住雙肩,但是眼睛的餘光卻一直瞟向許三七,時刻關注着她的反應:“吃虧是誰我都不好說!”
底氣雖然十足,但是眼神卻透露出一股子心虛。
“是是是……”聽得太多,許三七直接忽略不計,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是他像是會喜歡這麼說得,此刻也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
她擡起頭,認真看向渡央問道:“昨日我不是跟你說,我來到這裡的記憶渾渾噩噩的嗎,今日一早,我起來本想尋找銅鏡,卻發現整個房間根本就沒有,那我的記憶裡又怎麼會有?”
她滿臉疑惑,接着說道:“不可能說是拿走了,無論如何,總該留下一個才對……”
“說來也怪,細細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經曆,腦海裡就沒有細緻的記憶,像是被什麼霧罩住了一樣。”
“就像是鬼迷心竅了般,來到李府,明明沒有任何動機才是!”
“這個地方古怪至極。”渡央也收斂起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臉色沉下來,眉眼顯得更加英氣十足,具有攻擊性。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吵鬧不堪,還帶着陣陣惡臭。”
他邊說着,邊捂住口鼻,大概是昨晚的氣味實在是攻擊到他了。
看着女人一臉茫然,就好像他們兩個人住的不是隔壁一樣。
“你沒聽到?你睡得這麼沉的嗎?”
渡央覺得荒謬,往日但凡是有一點聲響,她都能從夢中驚醒,昨夜的動靜那麼大,竟然還能睡得那麼香。
“昨夜确實沒有聽到過什麼動靜。”許三七和渡央對視上,看到他眼睛裡自己疑惑的臉。
“莫約是什麼時候?具體點是什麼聲響?”
“我回來,過了一兩個時辰後。”他陷入回憶思索着,突然臉色一變,一個大白眼翻起來,“也不知道誰那麼閑,大半夜的吹笛子,鳥也是真閑,笛子響一聲,他就叫一聲。”
“然後呢?”
“然後就是一聲巨大的尖叫啊。”
“尖叫?”
“對,要不是我确定這李小姐在這當土皇帝,聽着聲音,我就當是她了?”渡央回複。
“李玉婷的聲音?!”
“像!”渡央确定,“不過誰能确定不是她大半夜的發瘋呢?”他雙手一攤反問回去。
“這個地方真邪門。”渡央起身環視着周圍的一切,高大寬闊的背,一下子把門口透過來的光擋住一大半,一同擋住的,還有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附耳。
“渡公子。”她輕輕俯下身子當做拜見,“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