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丹木還在愁村中的怨靈怎麼處置，現在迎刃而解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專注在陳平柱家的事情上了。

“收服”了這兩個怨靈後，來客齋便消失不見，露出了這裡原有的樣貌。

原來隻是一家小糕點鋪。

丹木不禁看了棠海好幾眼。

尋常山鬼隻能像他一樣先看虛再看實，破了虛才能看到實。棠海顯然不在這類劃分裡，他能買到糕點，說明可以直接透過虛看到實，不僅如此，還能直接進到實物裡去。

丹木摩挲着指尖，心中歎道：隻知道棠海厲害，卻從來沒有直觀地感受，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把鄭萍兒送回老婦人身旁後，丹木道：“一會兒她醒來不會記得自己暈倒過，放心吧。”

他不能直接讓老婦人多出送鄭萍兒回去的記憶，隻能抹掉昏迷的記憶。

确認鄭萍兒不會再出差錯後，他和棠海便回了住處。

剛一進門就看見貓腰躲在桌子下的陳小佳。

丹木：“……”還能躲得再明顯一點嗎。

陳小佳做賊心虛地讪笑道：“道長哥哥，神仙哥哥，我剛剛才來，這不是看你們不在嘛……怕被人發現才躲到這裡的！”

丹木扶額，有些無語：“出來吧，有什麼事嗎？”

陳小佳爬了出來，拍拍身上的土，道：“蝴蝶伯母讓我來帶路。”

這麼快。丹木看向棠海，對方朝他輕輕點頭。

“走吧。”丹木道。

“我要提前說明一句，路有些窄，你們可能比較困難，小佳知道你們很厲害，但是路不能再大了，大了的話很容易被發現的。”陳小佳小大人般囑咐道。

“我們不會搞破壞的。”丹木道。

“跟緊我哦。”陳小佳晃晃小辮，帶着兩人出門了。

丹木一開始還不明白路為什麼會用“大”這個形容詞，直到看到陳小佳搬開雜草，露出那個狹窄的洞口，他明白了。

合着這狗洞就是路啊。

爬狗洞丹木是沒什麼問題的，畢竟他小時候總這麼幹，但要棠海爬狗洞……先不說棠海願不願意，他自己就覺得一萬個不合适。

“小丹木，發什麼呆，陳小佳都進去了。”棠海拍拍他的肩，輕推了他一下，“快進去吧。”

丹木默了一會兒，道：“如果你不願意，可以再想别的辦法。”

“哪有這麼矯情，陳小佳要看不見影了。”棠海直笑。

“道長哥哥，你跟着嘛？”陳小佳的聲音适時從洞中傳來，好似也在催促丹木。

丹木抿抿唇，跟了進去。

他顯然低估了這條“路”的惡劣，這不是狗洞，而是一條又小又暗的甬道，陳小佳尚且能彎着腰走，他隻能跪着往前爬。

身後沒有任何聲音，棠海大概從來沒走過這樣的路吧，一定有些郁悶，奈何這洞實在太小，他沒法回頭，看不見棠海。

不知道爬了多久，總之他覺得膝蓋要磨破了，才終于感覺眼前亮了些，估計快到出口了。

終于重新見到光亮，丹木長舒一口氣，拍去身上的土屑，揉揉酸痛的膝蓋，擡頭就發現棠海神情輕松地站在他面前，那樣子一點也不像剛爬出來的。

有什麼想法從腦中一閃而過，丹木震驚地睜大了眼，道：“你，你直接來的對不對！”

棠海撲哧笑了出來，沒否認，但丹木已經知道了答案。

丹木臉都憋得漲紅了，才憤憤道：“不講武德！”

棠海居然直接用法術過來了，用法術就算了還讓他鑽着洞來，太過分了！

“怎麼就不講武德了，你也可以用，不是嗎？”棠海的長相是很柔和的，但那雙眼多情花哨，這樣有點狡黠的眼神更是勾人心魄。

丹木的氣焰瞬間蔫了下來，道：“你明知道不能。”

要是兩人都這麼幹，不就擺明了告訴陳小佳“看，我們會法術”嗎。

“道長哥哥，神仙哥哥，前面那間屋子就是了，快來快來。”陳小佳朝兩人揮手。

丹木這才好好打量起這個地方。

這處宅子比先前的還要大，也許是因為在晚上，宅中的幾個院子都靜悄悄的。

陳小佳領着他們進了其中一個院子，擡手敲了三下門，敲過兩輪後，窗後亮起了燈，門開了條縫。

“小佳，辛苦你了，快去歇息吧。”一道軟軟的女聲傳了出來。

陳小佳道：“不客氣蝴蝶伯母，我先走啦。”

“兩位客人，請進吧。”

丹木推開門走了進去，一個穿戴整齊的女子站在桌旁，朝兩人行了禮後示意他們随便坐。

“你是蝴蝶伯母？”丹木開門見山道。

“二位道長好，我叫安柔，我喜歡蝴蝶，小佳才叫我蝴蝶伯母的。”安柔人如其名，是小家碧玉的長相，給人柔水般的感覺，讓人不自覺放松下來。

看兩人坐下，她才繼續道：“我的丈夫是陳福貴，陳平柱的大兒子，這棟見不得光的宅子裡現下沒有任何男人，全是婦孺。”

“那他們呢？”丹木問道。

“去外面闖蕩了，陳家男人多結伴而行，結伴回家，算算日子，也快回來了……道長，我們先談正事，鄭萍兒那姑娘不肯圓房，所以不會被送到這裡，自然也見不到我，但我本意是想要幫她的，二位可否勸勸？”

鄭萍兒不在這裡，難道還有别的宅子？丹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