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頭砸進風淩雪的懷裡,緊緊抱着對方,最後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大哭起來。
“大師兄!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們!”
風淩雪抱着懷裡的小小師弟,隻覺得胸口很快泅濕了一大片,他低垂着眼睫,手掌輕拍阿寶後背,柔聲哄着,“沒事了,沒事了,大師兄不是在這嗎,大家也都回來了。阿寶做的很好,以後什麼事交給師兄師姐好不好。”
阿寶一經安慰,哭得更是悲切,其他五人也圍上來,他們不像風淩雪一樣遊刃有餘,見這麼個可憐小孩痛哭,都慌張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阿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顧青霜猶猶豫豫地伸出手,生澀地摸了摸阿寶腦袋,“不要哭了,大師姐也在的。”
向來沒表情的孟詞宗此時是急得團團轉,他想要講個笑話逗孩子開心,搜腸刮肚一陣,突然福至心靈,開口說道:“越哭越醜,師兄師姐就不喜歡你了!”
說完阿寶哭得更大聲了,衆人一齊用埋怨的眼神瞪他一眼。
決明趕緊蹲下身哄道:“阿寶不哭不哭,孟師兄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阿寶這麼可愛,師兄師姐怎麼會不喜歡呢,就是想和你說說話,你哭着我們可怎麼說呀?是不是?”
阿寶慢慢哭聲轉低,擡頭看他一眼,一張小臉滿是眼淚。
“阿寶,師兄我也在,你快擦幹眼淚,看看我們。”時維立刻遞上手帕。
風淩雪接過手帕,熟練地給阿寶擦去眼淚,露出他紅彤彤的眼睛鼻子和兩臉蛋,委委屈屈的,看着好不心疼。
“小屁孩才哭,阿寶你都多大了還這樣撒嬌,羞死了。”淩淩子說着沖阿寶伸手攤開手掌,手上是一顆糖,甜笑道:“你笑笑,師姐給你糖吃。”
阿寶終于不哭了,他站着猶豫半晌,從淩淩子手心拿過糖,拆開糖紙,一顆糖丸滾進嘴裡。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幾個人,此時卻分外有默契,六臉緊張地注視着面前小小孩童,那裡還有之前的水火不容。
阿寶看着他們,甜甜的味道化在舌尖,雖然還混合着眼淚鹹味,但是這味道似乎也還不錯。
他吸溜了一下鼻涕,配合地露出一個挂着淚痕的笑容。
衆人一同長舒一口氣。
阿寶情緒平複了,紅着眼睛小聲問道:“師兄師姐,我剛才看到你們在吵架……你們是怎麼……”
“什麼吵架!”阿寶話還沒說完,決明突然打斷他,莫名其妙道:“阿寶你還沒睡醒看錯了吧,我們哪裡吵架了,師兄師姐關系好着呢,我們可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他左左右右環顧衆人,眼睛抽筋了一般猛眨,“你們說是吧。”
風淩雪立刻會意,一把摟過旁邊顧青霜肩膀,“哈哈哈,就是,你可能聽錯了,你大師姐要教我她老家大爺的貼磚技術,決明也想學,剛才求她也教教自己呢。”
說着扭頭去看顧青霜,“你說是不是,師妹。”
顧青霜被摟着,隻覺得自己在這一聲餘音繞梁的“師妹”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是現在不好撕破臉,隻得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努力放柔聲音,“是啊,師兄師姐們玩鬧,倒叫你誤會了。”
說着踢了一腳旁邊孟詞宗。
孟詞宗連連點頭,“我作證。”
阿寶似懂非懂,又看向淩淩子和時維,“你們剛才還打架……”
說時遲那時快,淩淩子暗中一胳膊肘子捅在時維肚子上,時維嗷了一聲疼得彎下了腰。
淩淩子趕忙一臉關切去攙扶,“我就說師兄這一次醒來身體大不如前,還不如當時多躺會呢,這都好像變老了幾歲。”
說罷去看阿寶,“我剛才也是攙師兄呢,師兄還想逞強不願意,你知道他就這個性子,哪裡談得上打架。”
阿寶再度擡頭去看,大家相互摟着肩膀攙着臂彎,一副好不親密的樣子,于是放下心,“你們沒事就最好,我一來看到廣場都修了這麼多了,可是吓了一跳,大家昨天夜裡醒來之後沒有休息嗎?”
時維歎氣,“我就說休息休息再幹,這群人瘋了一樣,非要大半夜摸黑就開始搗鼓,整的我腰酸背痛。”
“早一天幹完早一天修煉,也就早點為宗門報仇雪恨,你說是不是?”顧青霜說着,溫柔地将手搭在時維肩頭,“師弟既然不舒服,師姐給你揉揉。”
時維臉色頓變,勉強笑着從“魔爪”下挪開身子,“師姐說的有理,思及與魔族的血海深仇,我渾身又充滿了力量。”
風淩雪摸了摸下巴,“說到魔族入侵一事,大戰當日比較混亂,昨夜門主沒有細說,醒來不知為何,腦子也不太清楚了,總覺得像是一場夢般朦胧。”
其他五人聞言,明白他是想套取一些情報。雖然昨天甯纖歌給他們一些關鍵信息,但是幾個人從異世界而來,所知還有太少。
阿寶點了點頭,“門主說你們神魂受損,記憶有所缺失,腦子有些不清楚,行為有些古怪都是正常的,大家不必害怕。門主今天讓我過來,一是說明這幾日所發生的之事,二是帶着大家清理宗門,建築房屋。”
衆人順坡下驢,紛紛承認神智受損,感到最近行為舉止經常不受控制,讓阿寶不要在意。
随後便席地而坐,将阿寶拱衛其中,連珠炮般提問。
“當日魔族入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場怎麼打的,怎麼打得到處都是洞?房子還都倒了?”
“我們不在這些日子,你們怎麼過來的?”
“宗門就真的沒别人了嗎?”
“我們什麼時候修煉?”
阿寶站在衆人前,被專注的視線聚焦,一股得意油然而生,他一吸鼻涕,背過手去,神氣活現地講起魔族入侵至今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