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葉想了一圈，最後搖搖頭，“沒有，我隻和他線下見過面，剩下的人都隻在網上認識。”

方秦把紙上的一行字劃掉了。

他又問:“那你有沒有什麼瘋狂的…”，方秦揣摩了一下用詞，“印象比較深的，對你比較狂熱的粉絲?”

俞葉:“…也…沒有吧?我，我的粉絲好像都挺正常挺可愛的。”

方秦和談謹聞言手抖了一下，兩人默契的誰都沒自己被俞葉粉絲連罵幾百樓，句句不重樣的事。

方秦自己也覺得這問題沒什麼含金量，俞葉的狂熱粉絲…光是他叫得上名字的就已經不少了，黑粉更是能打個五五開。

他擰着眉毛在紙上又劃了一條，旁邊已經改蹲為坐，坐在地毯上看俞葉手機的談謹突然道:“這人誰啊。”

方秦湊過去一看，是個老熟人。

在俞葉所有狂熱粉中都能拍的上名号的，格外不正常也格外神秘的那個——蛇舟。

如果讓方秦來講，這人在論壇上弄出來的的“豐功偉績”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炸裂程度足矣弄出一百頁的ppt演示文稿。

談謹指着的是俞葉的私信頁面上蛇舟給俞葉發的一長條消息。

【蛇舟:寶寶，我都看到了，你不要傷心…】

【蛇舟: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懂，但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

【蛇舟:我會一直陪着你】

【蛇舟:我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蛇舟:你要開心】

幾條單調的文字消息，冷白色的燈光下，談謹卻莫名覺得陰森森的。

他往上翻，發現這不是蛇舟第一次給俞葉發消息，這個蛇舟的賬号幾乎每天雷打不動地給俞葉發早午晚安，即使俞葉從來沒有回複過。

“這人…一向這樣?”

方秦随意道:“從俞葉剛出道時候就這樣，這還不算嚴重的。”

談謹退出翻了翻其他的列表，蛇舟的私信還真不算嚴重的，其他的私信更加惡劣，也更加的…不堪入目。

質疑，咒罵，趁亂而上的暧昧言語，甚至還有人語氣調笑地在私信裡問俞葉多少錢一晚。

所有曾經藏匿在陰暗處不敢宣之于口的惡意全都在俞葉出事之後火山一樣爆發。

灼人的岩漿肆意橫流。

談謹簡直不敢想俞葉那時候拿起手機看到了多少，是怎麼忍不住含着眼淚一條條點開，一次次難堪到哭。

茶幾被人猛錘了一下，談謹氣血上湧，凸起指骨被砸得通紅。

“這群人渣。”

俞葉手指揪着衣擺，“沒事，其實我都沒怎麼看。”

他說着沒怎麼看，可是私信界面的紅點在談謹拿過手機時分明一個都沒了。

他不是沒怎麼看，隻是沒怎麼回。

俞葉看着談謹氣喘籲籲的樣子，給他倒了一杯水，“真的沒事了，我都記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了，你喝點水吧，别氣了。”

談謹哪裡還喝得下水，他想要擺手說不用，手腕卻和俞葉手腕撞在一起，杯子嘩地一下打翻，半杯水都倒在了俞葉手機上。

俞葉的手機還是前幾年過時的那種老式手機，機身上還留着當時流行過的開孔設計，半杯水一潑上去，一大半都沿着耳機孔流進了手機。

談謹猛地站起來，伸手去拿紙擦了擦手機，本來就已超負荷工作了好幾年的手機現在進了水，幾乎立刻就罷工了。

方秦:“談謹!你一天天怎麼全幫倒忙!”

談謹:“我的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

方秦氣得不行，撸袖子作勢要打他，俞葉趕忙攔住了，他真是看不得這些人動不動就要動手。

“我們去修理店修一下吧，說不定修一下就好了，别動手…”

談謹躲在俞葉身後，高大男生下巴埋在俞葉頸窩，也跟着振振有詞道:“就是就是。”

方秦朝着他比了一個中指。

…

俞葉的手機型号太老，又進了水，修理店的人說隻能拆開看，俞葉坐在椅子上乖乖點頭，“麻煩您了。”

方秦和談謹撐手站在俞葉背後，跟着兩尊門神一樣，看着那隻手機被人拆開外殼，從裡面流出淅淅瀝瀝的水。

修理師傅拆着拆着，突然“嗯?”了一聲，從濕淋淋的手機元件裡夾出來一個東西。

一個銀色的，不過半個小拇指大的形狀古怪的東西。

“這是你自己後來安上去的嗎?”

俞葉茫然道:“沒有啊，我沒有動過手機，這是什麼啊?”

“是新型的監聽器。”

站在俞葉旁邊的談謹突然道:“是一款手機監聽器。”

他聲音越來越冷，“有人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動過你的手機。”

男生看向俞葉，“知道你住在哪裡，能出入你家，還有機會在你不知情情況下動你手機的人。這樣的人，你還能想出來第二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