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心明眼亮，一早察覺出他心神不甯的源頭。籠島思忖片刻，貼心地問：“卡卡西老師，是想看那本叫做親熱天堂的小說嗎？”

“！”卡卡西悚然一驚。

籠島自顧自慢條斯理地說了下去：“我知道您現在不方便拿書，所以我可以幫您念。”大概是覺得他的反應是出于對自己識字量的質疑，于是她認真聲明道，“請不必擔心，我認得字的。”

卡卡西：……問題不是這個吧！！

銀發上忍即答：“不……我覺得還是不用了。”

籠島眨了眨眼睛，語氣平靜：“老師，在害羞嗎？”

卡卡西面罩下的俊臉急劇升溫，說話都要磕磕絆絆的了。籠島斜着眼睛瞥見上忍幾乎飄紅的耳尖，若有所思地止住話頭。正當卡卡西以為這個話題就此翻頁時，他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感慨：“請不要害羞。卡卡西老師，雖然也有喜歡看小○書這種興趣愛好，但是意外的純情，感覺有點兒可愛。”

卡卡西：？！

卡卡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徹底沉默下去，整個人灰暗的像是一條綴在地上的影子。

眼見背着自己的男人陷入莫名的消沉，籠島疑惑地抿抿嘴。然後過了一會兒試探着說：“而且出乎預料的可靠。”

“我到底給你留下了什麼樣的印象啊……”卡卡西終于有氣無力地接上話，“感覺很挫敗啊，小泉。”

“會為自己遲到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手不離小○書，表面上似乎是○情大叔但是居然意外的純情？”籠島細數，語調近乎陳述樣，強調後半句話的時候唇角卻略微抑制不住地上揚了片刻，繼而接着說道，“不過總體來說是可靠又帥氣的前輩呢，卡卡西老師。”

可靠又帥氣的卡卡西前輩：……

卡卡西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和晴樹在吵架嗎？”

籠島大惑不解，繼而否定。見狀卡卡西提示性地打趣道：“可是從剛才開始，晴樹就時不時偷看你，看起來很想和你搭話卻又望而卻步的樣子。”

聞言籠島回憶半晌，發覺似乎當真如此。正巧話題中的少年落後幾步，猶猶豫豫朝籠島他們投來一瞥，欲言又止。不曾料到竟直直撞上後者的視線，一時手足無措。籠島則默不作聲地盯着同僚，直盯得他背過臉去，方才發出恍然大悟似的短促聲音。正當被捉個現行的金發少年死盯着自己的足尖時，一點紅又輕又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哭嗎，井上？”

卡卡西：……

井上：……？

好一番折騰，終于弄清個中緣由。井上忐忑不安地說：“我以為小泉還在生我的氣，就算你生氣也沒關系的，那是我的不對。”

籠島意外地停頓了一下，随後陳述道：“我并沒有生氣，你也沒有任何錯誤。”眼看對方又露出誤解的神色，她冷靜地解釋，“人們在極端沖動的情況下非常容易口不擇言，我完全理解。這再正常不過，并不對我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何況你說的未必不對。”

“常見不代表正确！”驚訝之餘，井上忍不住露出不贊同的神情，他反駁道，“再說了，小泉你明明及時趕到救了我們，如果不是小泉的話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如願救下那個孩子，并且現在還能回到木葉。”

在同僚激烈反應的對比下，籠島神色如常，平靜地有些淡漠：“我們的出發點并不相同。嚴格來說我确實不算什麼正義的夥伴，”聞言銀發上忍略微側過臉，視線向那姑娘的方向偏轉幾度。趕在井上又要說出什麼之前，籠島接着說，“但我是你們的同伴。”

像是夏日戛然而止的蟬鳴，井上的表情凝固住片刻。緊接着，歡欣鼓舞的色彩讓他的神色生動起來。他咧開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橫亘在第九班中間的障礙終于在此刻消解在空氣中，有如被風驅趕開的陰雲。

笑意無聲地從卡卡西眼中探出頭來，與此同時，一陣細微的熟稔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來，似有似無地牽扯住他，輕盈得抵不上一陣過境的風。

多年以前，似乎有聽什麼人說起過相似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