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島：“駁回。加大捕獸夾投放範圍和增多捕獸夾投放位置的效益差異并不顯著，甚至異曲同工，畫蛇添足。”

雁眨動眼睛的動作略快了幾個頻次，戛然而止的對話讓一種難耐的停頓生硬地插入了幾人之間。女人秀長的眼睛仿佛是兩道犬牙交錯的洞穴，洞窟裡潛伏着另一個幽深的世界。驟然間，清水駭然地感到那雙眼睛像是無底的深淵。所幸這種眼光猶如管中窺豹，稍縱即逝，短暫到令人難以捕捉。

被斷然拒絕的女人遺憾地微笑起來。

“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很遺憾，不過看樣子我們要在這裡暫時分别了。”她攏起耳邊的碎發，意味深長地斂起眼皮，“别輸在這裡哦，小朋友。我可是很期待能夠你們在之後的精彩表現呢。”

＊

與雁和金太郎一行人作别之後，第九班順着河流的方向繼續向高塔行進。一路上，籠島出奇得安靜，連井上的碎碎念都充耳不聞。

“我說，泉。稍微休息一下吧。”清水略有些氣喘。少女一言不發，隻顧着埋頭趕路，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清水隻得無奈地提高音量，又重複一遍自己的建議。

直到清水忍無可忍地拽住籠島的手腕，她才神色茫然地回過頭來。

“怎麼了？”她問。

“哈——算了。我說，稍微也該休息一下吧。”清水無語凝噎，半晌才投降地歎氣，“從剛才起你就心不在焉的，到底怎麼了？我們是一個團隊——這點小泉你也是贊成的吧？”

籠島眸光一滞。清水深吸一口氣，略微皺起眉。他的神色罕見的嚴肅：“可是如果連隊友的狀态都忽略，一味冒進，這樣各自為政的話我們還算什麼團隊？再者，盡管已經接近高塔，但我們仍然處在訓練場内，比賽并沒有結束。這意味着我們依然可能遭到别的忍者的突襲，你這種漫不經心的狀态實在是太危險了！”

籠島藏在眼皮底下的雪亮眼眸向上擡起，仿佛頭一次見到清水般仔細地打量着少年。

一口氣做完譴責，清水才後知後覺地緊張起來，垂在身側的拳心裡冰涼涼都是汗。

他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井上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視線飛快地在兩人臉上左右橫跳。

“等，等一下啊宗嗣！這麼對小泉說話有點兒過分了吧。小泉你别生氣先，宗嗣他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啊啊啊你們在幹什麼啊！”

不料這時籠島泉忽然舒展下眉眼，約略勾起個細小的笑容。

“抱歉，剛才在考慮事情，你說的很對，現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養精蓄銳，劫掠擁有‘地之卷軸’的隊伍。”

清水：……嗯嗯我就知道她要生氣……

井上：完了完了完了今天我們第九班就要就地解散了嗎！

等等。

诶？

诶？！

井上啪地拍了一把清水的後腦勺。

很響亮。好聽就是好瓜。

清水：我操。

清水：井上晴樹你是不是有病！

井上：（恍惚）

“那個，我沒聽錯吧……”

清水如臨大敵：“是啊，我也聽到了……”

那個從忍校時期就拽得二五八萬的别扭鬼道歉了，居然。

＊

籠島：（面無表情）

少女柔和的笑容緩慢地枯萎了。

“蠢貨呢。”

她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