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些事情真的解釋不清,雲恪還沒回到家,就又見鬼了。
現實意義的見鬼。
雖然他每天都見鬼,但是這次真的不一樣,一大群一大群的鬼,一個個長的别緻又詭異,符合他對鬼魂得刻闆形象,一點也不像枭沉那般俊美,簡直醜出天際,缺胳膊少腿的,沒有眼珠的,拽着自己的腸子的。
雲恪:他這是做了什麼孽。
枭沉衣袂翩飛,把他護在身後,黑霧猛地向那些鬼攻過去,所到之處,那些長的奇形怪狀的鬼頓時灰飛煙滅。
他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劍,通體泛着銀光,駭人的緊,毫不客氣地向着那些鬼攻過去。
這些鬼即将被他們消滅殆盡之際,一陣意義不明的嚎叫聲突然響起,圍着他們的鬼再次多了起來。
包圍圈外,空地上猛地燃起火光,火光消散之際,男人黑衣黑發,臉上一片又一片的青紫,五指成爪,似乎覺得那些鬼太礙事,一把将它們撕開,直直沖着雲恪過去。
上次他已經派鬼來看過。
隻要抓住這個小人類,那隻古怪的鬼就會乖乖被他擺布,到時候他就吞噬掉對方,他的實力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卻沒想到枭沉動作比他更快,一把撈回差點被人強行拽走的雲恪,警惕地看着這隻突然出現的,渾身怨氣的鬼。
兩人再次纏鬥在一起,黑衣男人一揮手,更多鬼纏着枭沉,另外一小部分去抓雲恪,枭沉并不戀戰,見雲恪身邊多了幾隻鬼後就立刻抽身去救。
江思鄰拉着雲恪的手腕,心念一動,頓時到了好幾米開外,離開那個混亂的地方。
枭沉見雲恪已然安全,轉身盯着那隻不懷好意的鬼,出手更加狠厲與果決。
沖天黑霧,擊得對方連連後退,黑衣男人沒想到枭沉實力如此強勁,連他也完全不是對手,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
他才隻是五百年的鬼,對方這個實力,恐怕是千年修煉而成,不行,他得逃走。
雲恪腕間的镯子微微發亮,下一刻,一個打扮怪異的青年就站立在枭沉身邊。
黑衣鬼打算逃跑,卻在動用術法的一瞬間,被一道白光晃了眼,睜開時,白光成了無形的屏障,自己已然被困住。
周圍的鬼在黑衣男人被困住時就消失不見,枭沉看向指尖發出白光的某人。
須發斑白,打扮怪異,渾身髒兮兮的,眸中卻閃着亮光。
枭沉抓住機會,幾乎拼盡全力,給出緻命一擊,黑衣男人頓時灰飛煙滅,隻留一縷青煙。
将對方擊敗之後,枭沉顧不得渾身虛弱,馬不停蹄地去找雲恪,反反複複确認了好幾遍雲恪沒事才放心。
雲恪拿紙巾擦着他額角的汗,突然反應過來,盯着那個不修邊幅的男人:“是你!你是那天劃傷我的人,你……”
對方毫不掩飾地點點頭:“對啊,就是我,要不是我,你們能這麼快就重逢嗎?如此說來,你還得謝謝我。”
雲恪一下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幹巴巴道:“那我做的那些夢?”
對方道:“夢,哪裡是夢?那就是真是發生過的事。”
雲恪毫不費力地就接受了前世今生的設定,臉色卻怪異得很,甚至有些崩潰:“你能看到我做夢夢到了什麼?這是我的隐私,你……你不能随便看!”
男人像是被侮辱到一般開口:“幹什麼幹什麼,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你會做什麼夢,我猜都能猜出來,怎麼,你做了什麼不能被人知道的夢嗎?”
“難不成是……”
雲恪不等他說完,飛快地瞥了一眼枭沉,就急忙打斷道:“沒有,沒有,這不重要,你先告訴我們,你是誰?”
旁邊的江思鄰也點點頭,盯着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男人歎了一口氣,不再插科打诨,俯身:“晚輩賀君先第五十三代傳人,賀明無,拜見各位。”
賀君先?
雲恪皺着眉,一個清冷出塵的人影略過他的腦海,他喃喃道:“賀君先,國師?”
賀明無瘋狂點頭:“對對對,就是雲朝那位國師,你……恢複記憶了?”
雲恪搖搖頭:“隻是一些片段。”
賀明無松了一口氣:“還好,我還有一點用處。”
随後手指輕點,四道白光沒入他面前三人的眉心,剩下的一縷飄飄搖搖,沒入還在到處找人的雲喬身上。
雲恪隻覺得一股龐大的記憶湧入腦海,卻又不讓人痛苦。
幼時登基,成年後才獨攬大權,博弈之中,棋差一招,死在……枭沉回來的前一刻。
枭沉……
雲恪下意識擡頭看向他,卻見他的瞳孔已然恢複正常,眸子黑沉沉的,似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
李明無對雲恪道:“當時這位将軍去世時依舊滿身執念。國師為了不讓他成為厲鬼,暫時消除了他的記憶,囑咐後人等待時機,應時而動。”
“當時在路上見到你時,我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時機到了。”
“于是用靈刀在您手背劃了一個小口,又費盡千幸萬苦給了您這個镯子。這位将軍感應到您的氣息,一定會來,千年的錯過,也該有一個結果。”
雲恪:“那個攤主是你?可你們長的……不太一樣啊。”
李明無:“我會變化形态,隻是施了一點障眼法,你看到的我,并不一定是真實的我。”
雲恪回頭,枭沉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一刻不曾離開。
江思鄰擦着不存在的眼淚:“太感人了,你們的愛情簡直無敵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