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天,我們的兩名隊員被狼群襲擊了……準确的說,是一名隊員被襲擊了,他被咬成了重傷。我不願意過多地描述他的傷情,總之,我們失去了他。我們給他舉行了葬禮,埋葬在駐紮地附近的一片灌木叢。這片灌木叢面積很大,可以說是灌木林,這在草原上并不常見……另一名隊員在救他的途中被草原旱獺挖的洞絆了一跤,然後骨折了……我下令,以後不允許單獨行動……”
“第44天,骨折的傷員留在車裡休息。剩下的四個人繼續外出勘探……我們發現了沼澤,似乎輻射塵也經常被風吹到這裡……我們發現了戰前的遺迹,有一些工廠和軍事設施,裡面的機械說不定能用得上。我和沈博打包票,這裡面一定還能找到些書籍和電器。這是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第47天,今天發生了兩件事。一是骨折的傷員最終因為感染去世了,我們給他舉行了葬禮。也葬在了灌木林。我們稍微修整了一下灌木,墓碑旁邊的灌木都被修剪成規整的圓錐體……另一件事情是,沈博用無線電通知我們:她們出發了。不能再等待了,酸雨造成的傷害已經越來越大,她們必須盡快出發……大遷徙開始了……”
“離開避難所的第48天。在沈博的隊伍到來之前,我們繼續對草原進行勘探……我們發現了一處防空洞——至少門口的标志上寫的是‘防空洞’,但它有些奇怪……”
“防空洞的大門不是常見的金屬門,而是兩塊巨大的石頭!我和隊員緊緊握着撬棍,手背都爆出了青筋,終于把門縫撐開到能容容納側身通過的寬度。洞内一股腐臭的空氣混着紙張的酸味撲面而來,火把被風吹滅了。我們拿着應急燈照見門裡面的景象,那一瞬間,喉結不受控制地痙攣——這根本不是防空洞該有的樣子……”
“成排的檔案櫃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曆經千年還沒有被腐蝕。每個抽屜都貼着泛黃的标簽:蜥形腦改造計劃、夜莺基因圖譜、代号「繭」人體實驗……應急燈的光斑在櫃體間遊移,最終停在牆面上用紅漆塗抹的巨型生物圖譜上。那根本不是已知的任何物種,六對複眼呈放射狀排列,脊椎末端分裂成三根蠍尾狀的骨刺……”
“「2110年7月13日,實驗體A-17突破收容。」檔案的紙張已經變得風化易碎,但鋼筆的字迹在強光下依然清晰可見。字迹寫到後半段開始逐漸潦草,「他們說這是必要的犧牲,可當那個東西用我的臉說出妻子名字時……」日志戛然而止,最後一頁的邊緣有暗褐色的幹涸痕迹,像是被鮮血浸透之後又風幹的……”
“我僵在原地,聽見自己的太陽穴随着某種節律性震顫突突直跳。應急燈光束掃過天花闆,在某個瞬間捕捉到了反光——那不是鏽迹,是某個變異物種的标本。它身上的鱗片好像刀鋒一樣,折射出冷光……”
“我們退到門邊,一個隊員的後背撞翻了堆在牆角的金屬箱。成打的玻璃試管滾落出來,黑色和褐色的液體流淌在地面…… 浸泡在福爾馬林裡的畸形胚胎,它們有的長着昆蟲口器,有的背部長出肉翅……最觸目驚心的是個雙頭胎兒,兩個面孔都停留着驚恐的表情……”
“我看見所有實驗報告的落款處都蓋着同一個印章——三枚環繞的放射性标志,中間鑲嵌着一個扭曲的嬰兒的剪影……牆壁上嵌着一枚不鏽鋼的編号牌——A-17……”
“撤離的時候,一名隊員因為緊張而失足,從高處墜落……”
“我們把那些生物标本都燒了,把紙質文件和照片都留下了……我讓所有人保密,這件事情除了沈博,我們不可以和任何人提起哪怕一個字……”
“第144天,沈博帶着隊伍到達了!我們彙合了……我第一時間跟她彙報了防空洞的事……她的意見和我一緻:要保密,鑒于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調查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