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拂沒有回頭,迎着東方,感受陽光撒在身上的溫度,暖暖的,她說:“欣賞到了好看的朝霞,所以很開心。”
賀祯上來的有點晚了,現在的太陽有點刺眼無法直視太久:“别盯太久,小心眼睛不舒服。”
她們從三樓下來,老太太起床了準備去花房打理她養的花,馮淑在廚房準備早餐,月拂從櫥櫃拿出一罐咖啡豆,從廚房探出頭問:“賀醫生來杯咖啡嗎?”
賀祯在餐廳翻工作群聊天記錄,分神回答:“可以。”
早餐上桌,烏黛才慢吞吞下來,她隻要不住自己家,能多懶散就多懶散,獨立女強人在那精英裝修的大平層才能維持着。
賀祯要去醫院上班,随便應付了兩口,老太太紮了一束今晨的鮮花,讓她帶辦公室,月拂捧着花送賀祯出來,賀祯不忘提醒她:“你昨天說的樹不買太大,可别又計劃趕不上變化,要是買大了,你姐回來鐵定給拔了。”
月拂笑着把花塞給她:“知道啦,怎麼一天天操不完的心。”
賀祯喉嚨一陣酸澀,被她強行壓了下去:“我天生就是個操心命,走了。”
早餐吃完,烏黛又墨迹了一會才去上班,她是律所合夥人不需要打卡,時間可以自由支配。月拂收了到領導的提醒,回小房間繼續完成報告,在中午前她檢查完洋洋灑灑三萬多字的内容,确認沒有錯字,才發到領導郵箱。
中午陪老太太吃過飯,等老人家午休好,月拂開車帶她去了方陵最大的花木市場,從三點一直逛到六點,選中一家有植物有造景服務的花店,月拂把需求說的很清楚,要把樹種下去,還要重新布置院裡的花房,到了晚上七點多才把方案敲下來,老太太很喜歡這個方案,花店老闆是專業學園藝出身,一邊說一邊給她們畫效果圖,最終的呈現效果是二十多平的小院一條彎曲的鵝卵石小徑,周圍綠草坪打底,顔色各異的花草簇擁,高低錯落模拟自然生态的生長規律,主打一個返璞歸真。
月拂看老太太喜歡,當即拍闆定方案準備交定金,老太太又有點糾結現在花房的花沒地方安置,老闆熱情道:“奶奶,我們到時候會根據您花房養的花,按植物的習性靈活調整,您養的花我們也幫您用上,不會浪費的。”
從花木市場出來,月拂開車去吃飯。
“奶奶,餓了吧?”從花木市場到市區開車大概半個小時,賀祯知道她們還沒吃飯,提議下館子,推薦了一家很不錯的飯店,月拂當然同意了,老太太不怎麼出門,月拂也不想這麼晚回去讓馮淑開火做飯,她興緻很高地說:“在我單位附近有家很真宗的飯館,專門做融合菜,咱們去嘗嘗。”
老太太今天高興也答應了。
陸允今晚約了鐘淼在市局附近的飯店吃飯,她下午看完了月拂提交的報告,逐字逐字看的,寫得相當好,行文流暢,用詞嚴謹,整體又不枯燥,陸允花了将近兩小時才看完,月拂把潘灏的犯罪成因,心理變化,行為外顯,一層層梳理出來又一條條歸攏到犯罪事實層面。她隻參與一次審訊,基本把潘灏整個人來來回回盤了個遍。
看完報告的她第一直覺是這樣敏銳的人才,應該留在學校,把這項本領傳播出去,為此陸允對月拂更好奇了,才有了今晚這頓飯。
她到的時候,作為請客的人,來得比應邀的人還晚,陸允直接上了二樓,找到了臨窗的位置,“怎麼還沒點菜?”
鐘淼支着下巴,一副癡女模樣看向二樓角落,扒拉開陸允:“擋着我看美人了。”
“......”陸允回過頭,角落一張長桌,一個戴眼鏡的斯文女生,正用自己帶過來的濕巾擦着餐具,有點眼熟,陸允記性很好,隻要見過的人基本都會有印象,直到她看見對方另外抽了一張濕巾,擦拭筷子,那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陸允想起來了,市一院的外科醫師,叫什麼忘了,好像姓賀。
“她的手真好看啊...”鐘淼一臉陶醉,哈喇子都要流下了。
陸允一屁股在她左手邊坐下,結結實實擋住了鐘淼的視線。
鐘淼啧了一聲,充分表達自己的不滿:“誰要看你的撲克臉,别擋着我看美女!”
“你不會喜歡她的。”陸允面無表情抽過菜單。
“為什麼?”
“她是拿手術刀的。”陸允翻看菜單,傷心涼粉應該會很适合鐘淼:“你不是說看見拿手術刀的人心裡犯怵?巧了,她是市一院的外科醫生。”
“......”鐘淼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對胃口的,現在連胃口都沒了。
陸允假惺惺安慰她:“你試着稍微突破一下障礙,再努努力愛情不就有了嗎?我們局裡的小夏法醫就喜歡你這種鮮活的款。”
鐘淼連拿手術刀剖活人的醫生都很難接受,拿解剖刀的就更難了。
“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寡一輩子呢?”鐘淼的心又死了一次,覺得自己現在是個活死人,即便是活死人也沒有資格吃免費的晚餐,“需要我犧牲點什麼?”
“算不上犧牲,”陸允在菜單上勾選了兩瓶冷飲,用相當平常的口吻說:“幫我打聽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