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複掙紮了幾次,直到胳膊上出現了細碎的裂紋,魏秋的臉色愈發慘白,也依舊還是隻能挪到電梯門口。她有些氣惱地沖回家,在大發的貓叫中縱身躍下高樓——
再一睜眼,果然又被帶了回來!
魏秋氣得想罵髒話。
“救……命……”
隐隐約約地,不知從何處穿來沈徽微弱的呼救。魏秋瞪大眼睛,蹭地站起,在窗戶旁四下尋找,高樓下卻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魏秋聽見了,那就是沈徽!焦急讓她的眼眸染上了點點猩紅,不詳感在心裡橫沖直撞,讓人抓狂。
焦躁的魏秋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努力,沖出去,受傷,被拍回來,沖出去,再受傷,再被拍回來。
“救……救……我……”
沈徽!沈徽!我聽見了!
魏秋緊咬牙,忍住巨痛,發狂地往外沖,哪怕一次就好了,讓她赢過這股力量!
不斷的反抗下,魏秋的魂體已是傷痕累累,布滿醜陋的裂紋,渾身上下都透着鑽心的刺痛,她捂着心口用力地喘氣。那種不知名的詭異力量太過強大,她已然是有些絕望,眼裡噙着淚花。
“喵——”
不知所以的大發繞在她腳邊,舔了舔她布滿龜裂傷痕的手指。
魏秋突然靈光一閃——鬼不是都能附體的嗎!自己怎麼那麼蠢!還是不是鬼!
她拍了拍腦袋,在大發的抵抗聲中,襲進大發毛茸茸的身體。
“喵!”
“大發”滿意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眼中帶着一抹得逞的狡黠,邁開模特步,沖出了家門。
搭着腳手架的陰暗小巷裡,連昏暗的燈光都照射不到黑暗角落,沈徽呈防備姿勢被三個人團團圍住。
眼前是明晃晃的匕首,刀尖正對着她,三人眼中有得逞的狷狂。
“我知道你們有自己的難處,否則也不會铤而走險。我把錢給你們,事後也不會報警。你們拿了錢就快走吧。”
其中一人哈哈大笑,仿佛聽了一個巨大的笑話,“大哥。這女的真有意思哈!”
匕首的寒氣貼上她的臉頰,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嗯長得也挺有意思。”
沈徽懷中緊緊拽着自己的包,包裡有一瓶辣椒水,自她上次覺得親身體驗過之後,又加單了。但此刻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逃脫。
“喵嗚——”
巷子盡頭婀娜地走來一隻貓,長尾搖曳,通體烏黑,和這夜色融為一體,隻有一雙閃亮的眸子熠熠發光。
專注于獵物三個男人自然不會分心去注意到這個。倒是沈徽不可自信地睜大了眼,緊緊盯着貓看。
如果她沒有被吓傻,那這一定是自家那隻大發沒有錯了!
沈徽不禁苦笑,大發有什麼用呢!又不能救她……還不如魏秋能吓吓人……
這個念頭還沒過去,就看見大發離弦箭一樣沖了上來,一抓撓向其中一人!
“媽的!這貓發什麼瘋!”那人吃痛捂住手臂往後跌了幾步,咒罵道。
銀白色的魂體自貓體中脫出,魏秋四下看了看,抄起不遠處的鋼條,用力砸了下去。
“叫你欺負徽徽!叫你欺負徽徽!!”
魏秋眼裡滿是猩紅,像是淌進了鮮血,本應是雪白的裙子,纏上了一圈圈黑色的霧氣,鬼氣森森。她發狠地用力砸下手中的鋼條,直捶出了火花。
被揍的人一邊嚎叫一邊在地上打滾,另兩人張口結舌地看着胳膊粗的長鋼條在虛空中上上下下,臉上的神情漸漸由驚訝轉為驚恐。
“什麼鬼東西!”其中一人罵罵咧咧地沖上前,對着虛空胡亂揮舞匕首,還沒近身就被魏秋投過去的磚頭砸中,怪叫地捂着出血的腦袋,搖搖晃晃地蹲了下去。
餘下的那一人,被眼前詭異的場景吓得魂都丢了半條,顫顫巍巍依在牆上,連逃跑都忘記了。
“妖!妖怪啊!”那人指着沈徽嗚嗚地哭出了聲,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有什麼溫熱的腥臭的東西從腿間淌了下來。
“我呸!真髒!”
魏秋見那三人都沒了反抗的力氣,大喘粗氣甩掉武器,伸手拉上沈徽,還不忘帶走大發,跌跌撞撞往家跑。
沈徽說是被她拽着,其實她輕盈盈的沒什麼重量,看着前頭那個一點不按常理出牌的女鬼,驚魂未定的沈徽竟然有點想笑。
“喂!魏秋!”
“别說話!快跑!”
“謝謝你。”
回過頭,那人眼裡已然沒有方才受驚的慌張,此刻笑靥如花,璨然而耀眼。
揍人的時候一點不手抖的魏秋,腳下一滑,差點摔了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