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沒出息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盡管那裡已經沒有一顆鮮活的心髒,但依舊傳來莫名的小鹿亂撞般的悸動——
悸動個屁啊!是不高興啊!
“這個!”饒是不樂意,魏秋還是誠實地挑了一支。
沈徽顯然是滿意她的選擇,回頭對着鏡子抹口紅,惹眼的紅随着女人的動作躍上她貼合的兩瓣薄唇,雙唇微微一抿,更顯出幾分誘人魅惑。
咕噜。
魏秋咽了口口水,覺得有些口渴。真奇怪,自從成了鬼,感官上還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從來不會餓不會渴不會困,現在卻覺得自己嗓子渴得要冒煙了。
于是噴好香水走出卧室的沈徽,看到的是這樣一副靈異得很好笑的畫面——
一隻白衣女鬼拖着長發仰起頭,飄在餐廳裡,雙手高舉冷水壺,咕咚咕咚地往自己嘴裡灌水。然而那些水無情地穿過她的魂魄,嘩啦啦全流到了地上,大發路過的時候還伸舌頭湊了個熱鬧。
“魏秋你在幹嘛!”沈徽忍不住問道。
魏秋慌張地把空了的水壺放回去,踩在一大片水的中間,濕漉漉地眨巴着眼,無辜道:“我口渴。”
“那你現在把一壺水都喝完覺得好點了嗎?”
魏秋歪着頭仔細感受了一下,甕聲甕氣道:“沒……沒有……”看着眼前打扮得如此好看精緻的沈徽,好像更渴了!
“那是因為,”沈徽臉上笑眯眯,卻是咬牙切齒的語氣,“都在地上!”
魏秋好像這才發現,慌裡慌張地跳了起來,濕透的白裙撒下一路水花飄去找拖把去了。
沈徽搖搖頭,眼裡滿是無奈,“我要走了。時間來不及了。”
魏秋抱着拖把慌裡慌張地跑了回來,吸了吸鼻子——
卧槽!這人還灑了香水!不是去見舊情人幹嘛還灑香水!
女鬼瞪大了眼睛,烏漆漆的雙眸裡,透不出她此刻複雜的心情。
“好好看家,别搗亂。”
見她傻裡傻氣的,沈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幾根呆毛不給面子的聳立起來,沈徽微微一笑,“别不開心了。我會早點回來的。”
“誰、誰不開心了!”魏秋傲嬌地轉過身,鼓着腮幫子拖地。
沈徽被她這麼孩子氣的舉動逗得笑意更甚,都已經是鬼了還這麼幼稚的隻有她了吧。沈徽換上高跟鞋,打開了家門,“乖乖等我回來哦!”
沒有等來魏秋的告别,沈徽并不生氣,帶着笑意合上家門。
直到高跟鞋聲消失在樓道裡,魏秋才丢開拖把,迅速飄到了窗邊,那裡可以看到小區單元門到小區外的小路,她知道再過一會會有個漂亮得不得了的身影走在那裡。
魏秋目不轉睛地目送沈徽緩緩走到小區門口,直到那道倩影上了的士,消失在閃爍着繁華的夜色裡,才回過神來。魏秋捂住自己不停傳來異樣感的心口,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
為什麼那麼在意?
而且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偷窺啊!雖然她幾乎每天都這麼做,清晨沈徽走進電梯門她就候在這裡目送她上班,夜晚做完晚飯她就守在這裡等待她的身影歸來然後第一時間沖到門邊等那鑰匙鑽進門鎖的聲音響起,家門才微微拉開一個小縫隙,熟悉的氣息就竄了進來,她覺得整個家須臾間變得鮮活了。
原來,已經這麼習慣沈徽了。原來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變得很重要了。可是,為什麼呢?這種熟悉感雖然不讓魏秋覺得讨厭,但卻莫名而來。
魏秋發愣地蜷縮在窗台上,把頭埋進了雙膝間。
“徽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