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不待見宋司曜,表面上,許映溪還是揚起了一個程式化的微笑。
前些天她已經通過了研究生推免面試,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她要和宋司曜以師兄妹的身份相處兩年。
因為一點私人恩怨就和同門師兄交惡,太不明智了。
成年人嘛,有些體面還是需要維持的。
就像許映溪和齊望洲是上個星期六分的手,這幾天裡她挂斷和無視了齊望洲的無數個電話,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
但她還是沒有拉黑齊望洲的所有聯系方式,因為齊望洲的導師雖然不是張教授,但也是張教授團隊裡的老師。
她和齊望洲同屬一個實驗室,今後可能會有不得不聯系的情況。
而宋司曜不僅是許映溪的同門師兄,還是張教授最為得意的弟子,科研水平和代碼能力都是一流。
實驗室裡大家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除了查資料,第一個想到的都是請教宋司曜。
許映溪想,接下來她做項目的時候,搞不好也會需要這位學神的幫助。
于是在沖宋司曜違心地笑了一下之後,許映溪又違心地問了句好:“宋師兄好,來吃黃焖雞?”
宋司曜微微颔首:“嗯。”
許映溪心想,就知道他是這個反應。
宋司曜這個人,自帶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他長得好看,要是S大有校草評選的話肯定能穩摘桂冠,又有學神光環加持,據說家世背景也挺厲害。
這樣的人,平常卻沒怎麼見有女生糾纏他,估計就是因為這冷冰冰的氣質。
某種程度上來說,許映溪還挺佩服宋司曜這一點。
她自己不是這樣的性格,沒辦法靠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場勸退别人,時不時還是得花時間打發幾個沒眼色的追求者。
問過好之後,許映溪準備再說句“那師兄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把表面功夫做完。
對面人的手機鈴聲響了。
宋司曜沒避諱她,接了起來。
許映溪正猶豫要不要直接走人,就從電話裡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沒想偷聽的,奈何這音色她實在是太熟了——
暑假這兩個月裡齊望洲在申城住,兩人見不到面,幾乎每天都打語音或者視頻。
所以哪怕隻聽到了一點點聲音,許映溪也立刻辨認出來,聲音的主人就是她的第三任前男友。
具體說了什麼她聽不太清,可能是齊望洲讓宋司曜幫忙和導師說什麼,因為她聽到了“王老師”這三個字。
齊望洲的導師姓王。
緊接着,許映溪聽到了兩次自己的名字。
她确信自己沒聽錯,一次是“溪溪”,一次是“許映溪”。
宋司曜這邊隻回了六個字。
“知道了”,“沒有”,和“嗯”。
通話持續了一分多鐘。
挂斷電話,宋司曜和站在原地沒動的許映溪對上眼神。
宋司曜:“……”
許映溪:“……”
宋司曜不動聲色:“怎麼了,師妹?”
許映溪:“師兄,你沒告訴齊望洲我在這裡吧?”
宋司曜的語氣平靜:“我沒有那麼閑。”
許映溪心想哪裡沒有,上回您還有閑心用眼神嘲諷我呢。
她一邊腹诽,一邊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那就好,我想也是!師兄您日理萬機,不食人間煙火,肯定是不會摻和我們這些俗人的俗事的。”
宋司曜的眼眸微眯。
許映溪臉不紅心不跳。
怎麼了,她不過是給他戴個高帽,順便小小地陰陽他一下而已。
就算他聽出來了,還能挑出她這句話的錯處不成?
“我先走了師兄。”許映溪的笑容甜美,“再見。”
宋司曜的目光在許映溪離開的背影上停留數秒。
片刻,他走進店裡:“老闆,一份黃焖雞米飯,微辣,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