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河清從懷中扔出幾本冊子,溫兆升從地上撿起來,看到封面他臉色微變。
“三弟,我不曾知道原來你可以将賬本梳理的這麼通透,這幾本是今年宛陵那幾個鋪子的上交的謄寫賬本,我沒記錯的話,那幾間鋪子是你管理的吧。“
“我……”溫兆和沒想到宛陵店鋪竟然有人敢背叛他。
溫河清已經有了些微怒:“捷兒我知道,他一無是處,死不足惜,但是淩兒可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我将他當作溫家未來的家主培養。”他将一幅畫甩到溫兆升臉上,“你如何下得去手?!”
溫兆升抓起畫攤開,那畫上畫的是酒館内賓客吃飯的場面,在一角正畫着他自己和溫淩吃酒的畫面,畫的旁邊還有一行題字:把酒言歡,共叙桑麻,與友人相見,甚歡,故作于四月二十九,有感而發。
溫河清一臉的鐵青:“你看這幅畫中的人,除了淩兒,你看他像誰呢?”
溫兆升急忙解釋道:“不是我……”
“你把他們的肉混在了廚房食材裡,今日宴請賓客,你倒是為府裡節省了買肉的花銷啊,阿峤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些胃口,沒想到肉糜粥裡竟然吃出了手指頭,阿峤一眼便認出是自己兒子的手,說,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此話說完,溫河清已經與溫兆升拉開了一段距離,他拿下挂在壁上裝飾用的弓箭,拉開對準溫兆升的腿就是一箭。
溫河清又一箭指向溫兆升的心髒,問他:“如果不是你,那是誰?”
溫顔被關了許久,她沒想到溫淩和溫捷竟然死了,她下意識的往白布那裡看去,難道這個下面是他們的屍體?溫顔不能想象是怎樣的慘狀。
溫兆升已經慌了,他顧不上受傷的腿,沒想到溫河清真的想要弄死他,他捂着額頭回憶道:“我沒殺他們!我承認,我那天晚上隻是雇人把捷兒打暈了而已,你平時寵愛他,我這個做叔叔的說都說不得,他搶了長樂街坊的頭牌海怡,我隻是派人揍得狠了些,我走的時候,他明明還有意識的……”
溫河清不可思議道:“為了個妓子,所以你殺了他們?”
溫兆升想要靠近溫河清,急道:“我隻是想要洩憤,況且,我是請淩兒吃酒,但是分開後我就沒見過他了,酒樓小二可以為我作證,淩兒死了我也很吃驚。”
溫河清眼底一片寒冷:“酒樓小二他人突發疾病已死在家裡。“
溫兆升已經有了哭腔:“二哥,娘去的早,我年少蠢笨,爹老是罵我,是二哥你一直護着我,我怎麼會害我的子侄們呢?溫家隻要是二房當家,我就不會愁吃愁喝,我怎麼會自掘墳墓呢……”
溫河清手已經在發抖,一箭射在了溫兆升想要向他走來的腳邊,他有些動搖了。
溫河清内心很糾結:“你是否蠢笨自有賬冊證實,我已派人快馬加鞭趕去宛陵核實,為了防止事态有變,你還是先委屈些為好。“
“我不知道我親愛的弟弟是何時學會做陰陽賬本,鋪子實際收入和送入溫府賬本上記載的差别如此之大,我隻是相信我親眼看見的證據,不是嗎?紀爺。”
溫顔和溫兆升同時震驚,這和紀爺又有什麼關系?
話音剛落,紀梵狸就從黑暗的通道中走了出來,通道矮小,紀爺撐着頂部俯身進到了密室中,燭光下,他的臉一半在亮光裡,一半在陰影裡,皮膚泛着冰冷玉石一樣的顔色,他的發松松垮垮的束着,抱臂在一旁含笑斜睨着他們。
他原就生的翩翩,這般神情更似一個不幸卷入的無辜青年。
“紀叙安,你怎麼在這裡?”溫兆升失聲大叫,他突然反應過來:“哈,原來,不是要栽贓給溫顔啊。你們串通好了!”
“二哥,我是你親弟弟,你不信我!!賬冊可以僞造,你莫要被外人挑撥離間了。二哥,我求你,信我一次?”溫兆升苦苦懇求着。
“溫河清,放箭。” 紀梵狸出聲。
溫河清持弓,猶豫不決。
溫兆升快要崩潰了,他吼道:“紀叙安在騙你!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紀梵狸的聲音不容置疑:“溫河清,對準心髒,放箭。”
溫河清想起了紀爺對他說的話,他說:王烨一家遭難,聚會堂急需補上我得力心腹,但溫府這麼多子侄兄弟牽扯着你的心,我想要的是一個一心一意的溫家。
溫河清又想起了他慘死的兒子們,溫兆升還有一堆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是他百年後,溫家又會歸誰呢?女兒總是要嫁出去的。
“嗖”的一聲......溫河清手上的箭射出,同時,溫河清胳膊肘遭到重擊,連帶着他手上動作一偏,箭射歪了。
這間密室就四人,溫顔昏迷,溫兆升就在他面前,溫河清有些不可思議得回頭看紀梵狸,紀梵狸無辜的攤開手,丢掉了手裡握着的石子。
溫顔有些擔心,紀梵狸這是想打溫兆升結果打偏了才打中溫河清的嗎 ?
就在溫河清看向紀梵狸的一瞬間,溫兆升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溫河清背後,抽出腰帶劍,一劍割破了溫河清的咽喉,溫兆升抽出劍抖了抖上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