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梵狸自嘲道:“我應該高興,我一個小喽啰被關在這裡折磨,想必紀煦澤不會比我好過到哪去。往上一層的門口隻有一個看守之人,他腳步虛浮,武功在你之下,下次開門分發食物時,我會吸引注意。紀煦澤身子嬌弱,酷刑之下怕是撐不了多久,我欲求你不必管我,離開此處,不惜一切代價将他救出。”
君绾玉這幾天一直都閉目養神,該吃吃該喝喝,此時她睜開眼,起身舒展了經骨,在巴掌大的地方走了兩圈,時不時的擡頭看看,摸摸鐵鎖,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你倒是,兄弟情深。”
紀梵狸知道君绾玉此話帶有嘲諷意味,他苦笑着喘了口氣繼續道:“其一,還他從前照拂之情,其二,紀煦澤還不能死,我打聽過,我娘被抓回來那日,紀煦澤見過,我在紀府找了這麼多年,或許可以從他那裡得到紀笑庸關押我娘之地。”
“逃出去,找人,再救人,真的很難。”君绾玉扭過頭來故作頭痛的樣子。
“你和我本就不是對等的關系,從一開始就不能說是合作夥伴。紀府可不是什麼滋養人的好地方,你賴在我身邊,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想要利用我做什麼?不管怎樣,隻要你對我有利可圖,怕是刀山火海你也得陪着我一起走.......”
“你相信我嗎?“君绾玉突然問他,不等紀梵狸回答,她又自言自語答道:“你要完全信任我恐怕還遠着,如你所言,投資你對我來說有利可獲,你不用試圖套我的話,你可以用你的手段去打聽,去刺探我的底細,我的目的,怎麼做随便你。”
君绾玉臉上帶着笑,“跟你來宛陵,可不是來這裡為一些不重要的事和人主持公道,我,是來給你撐腰的。”
紀梵狸微微一怔,終是虛弱的閉上了眼。
又過了一段時間,門口再次傳來光亮,他們提着飯食開始依次發食物,一個壯漢已經到了紀梵狸面前,紀梵狸起身靠近門試圖和他搭讪:“今日吃什麼?”
那人不答,舀了勺軟糯的細糠倒在地上,又拿一雙長筷箸夾起一個饅頭丢在紀梵狸腳邊。
紀梵狸感覺到一陣陰風吹過,君绾玉已斷開手铐劈開門鎖而出,她奇快無比的扼住了壯漢的咽喉。那壯漢臉頰上突然露出了對死亡的恐懼,隻來得及張了張嘴,君绾玉虎口用力,壯漢的脖頸便斷了,腦袋歪到一邊,當場斃命。
暮春時節,天熱勝暑,紀梵狸卻滴了一滴冷汗下來。他的雙手還在半空中,未來得及有任何動作。
壯漢嘴裡還在滲出鮮血,一時間分不清君绾玉手上的血是她自己的還是壯漢的,君绾玉摸了摸發髻,右手中指和大拇指捏着從發髻間摸出的銀針。
她食指毫不猶豫的按向針尖,一滴血滴下,那血在碰到壯漢嘴唇的瞬間變成了紅色的蟲子鑽進了嘴裡,君绾玉拿起桶裡的筷箸。
紀梵狸看到她指尖有透明的銀絲,隻見她君绾玉動了動手指,已成屍體的壯漢詭異的動了幾下後站起身來,屍體邁開步子朝門口快速跑去。君绾玉腳尖借力騰躍,欺身跟了上去。
那屍體握着鐵勺,一勺掄了過去,将前來查探的其中一個壯漢頭上打了一個血窟窿。
另一個壯漢滿臉驚恐地看着君绾玉,張嘴欲呼,卻是沒有呼出聲來。
嗤的一聲,君绾玉雙腳一錯,于倏忽間連掠幾步,手中筷箸平直刺出,正中那名壯漢的咽喉,血花一濺,君绾玉偏頭躲過,手腕輕轉,手中筷箸于腋下詭魅刺出,點中另一名壯漢的咽喉。
君绾玉左肘彈了出去,筷箸脫手而出,直中左側方沖過來的一人心口,無筷箸在手的左拳間夾着三枚銀針,一拳将最後一人擊倒在地,啪嗒一聲,那人根本不及反應,重重摔倒在地,額頭一排針孔。
瞬息間,連殺五人!
紀梵狸有些後怕,看來君绾玉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展現過她全部的實力,他自嘲一笑,可笑,他之前竟覺得自己的實力已經快要追上不使用蠱的君绾玉了。
牢房内的動靜很小,并沒有吵醒還在打着瞌睡的看守人,又睡了一會,他聽到了“咚咚咚”的敲門聲。看守人神了個懶腰,嘴裡嚷嚷了一句:“來了,來了。”
看守人首先透過鐵門中間的小洞朝裡面看去,牢房内,一個個壯漢排成隊筆直的站在門口,手上敲門的動作并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