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傳來好幾聲驚呼,有人慌張喊道:“杜先生,城門突然關了,街道有好幾隊士兵,看樣子是朝這個醫館趕來。”
紀梵狸下意識就看向那個正要溜走的郎中:“别讓他跑了,是他通風報信。”
宴折芳飛掠過去,一把抓住那郎中的胳膊,将他擒拿在地,厲聲道:“你為何要害人!”
郎中見眼前局勢,啐了他們一口:“我是醫者,不殺人,但你們這些西京賊子和叛徒蛇鼠一窩,都該死。徐縣令,我就活到此了,先去叩拜張都督。”
說罷,他便咬舌自盡。
杜衡聽完郎中這番慷概激昂的話,不免得有些動容,這人雖然通風報信了,但他恪守作為醫者的職責,沒有在醫治期間動手腳。
“鸠茲怕是要亂,我們先離開這,再想辦法離城。”
“沒用的。”紀梵狸道:“已經,都跑不掉了。”
他話音剛落,外面已經響起了刀劍相撞和馬蹄聲。杜衡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沒想到一個偏遠小城,竟然有重铠騎兵。
醫館的大門被粗暴地破開,一群手持火把和武器的士兵沖了進來,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宴折芳的護衛們紛紛抽出了劍,兩方勢力僵持着争鋒相對。
杜衡喚來了一名護衛,“脫衣。”
他環顧四周,一邊協助宴折芳換上衣服一邊分析着局勢:“潛伏在護衛中,有暗衛協助,從後門出,明日城外竹林若未見我,一路西下回西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顯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宴折芳雖然年輕,但面對這種突發的危機,也很冷靜,他看向紀梵狸,紀梵狸此刻虛弱的靠在榻上,似乎并不關心外面的劍拔弩張,而君绾玉更是悠閑,還在處理地上的碎渣子。
宴折芳拒絕了杜衡的提議,看了眼紀梵狸:“衡叔,我一非皇室中人,二非世家繼承者,這些人應當不是沖我來的。”
紀梵狸注意到了宴折芳的視線,無辜道:“各位不要這麼看着我,我可不是罪魁禍首,隻怕是我那好哥哥,查賬查到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結果導緻此城中縣令惱羞成怒,打算魚死網破。”
“你的好哥哥是誰?什麼秘密?”
“我的好哥哥是當朝吏部侍郎紀大人的,庶長子,至于秘密,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院外并沒有打起來,那些士兵隻是将整個醫館圍了起來,為首人朝裡喊道:“縣令大人說了,若姑娘動手,院外三萬精兵會釜底抽薪想方設法斬殺你的同夥。大人沒有惡意,隻想請諸位到點兵台一閱,看完檢閱便放各位離去,識時務為俊傑,若諸位不配合,将屍體請過去也是可以的。”
此話一出,杜衡手中的折扇突然展開,折扇的邊緣鋒利如刀,帶着淩厲的風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君绾玉揮去。
宴折芳已攔在君绾玉身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個人拎起在空中轉了一圈,輕輕丢向屋内左側的茶桌上,君绾玉安然無恙的坐落下。
杜衡暗歎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他抓住宴折芳的衣領,将他朝門口一扔,宴折芳足尖一點,落地。
“攔下公子。”杜衡說罷,幾個帶着攤面具的暗衛突然現身,一句“得罪了”,将宴折芳圍住。
“你們......”宴折芳氣急敗壞,若是面對普通護衛,他到可以應對,這些人,難纏,憑借他的身手一時半會還沒辦法。
礙事的人一離開,君绾玉轉身到蘭锜旁,抽劍應敵,二人身形一晃,劍光如電,扇影如風。
君绾玉的劍術确實差勁,伴随着幾聲金屬的清脆和扇骨的輕響,君绾玉有些力不從心,退至紀梵狸案榻邊。
宴折芳正要強制上前幫君绾玉,杜衡收回折扇,沒了戰意,“我非乘人之危之人,姑娘分明不擅劍術卻執劍應對,那日比武台亦是如此,恐怕你是故意輸給我家小公子的吧。”
君绾玉并不在意被杜衡拆穿,她随手一扔,劍便回到劍鞘。
“多年前,我有幸随家主見過你們的父親,他那時隻是吏部的一個主事,卻深得尚書信任,沒想到如今竟然已經榮升到吏部侍郎了。”杜衡嘲弄道:“果真是虎父無犬女。”
君绾玉并沒有被杜衡指桑罵槐給影響到心情,她道:“此刻出城是你我共同目的,望先生不計前嫌,共同禦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