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等一下班主任來了,叫你别把書堆那麼高,趕緊把書拿下去。”
上課鈴響起,陳勇進來了。
“這節課我們來學習《滕王閣序》,大家先……”話音未落,陳勇就瞥見一張桌子的書堆得特别高,應該是“鶴立雞群”的地步。
陳勇站在講台上,皺着眉:“那是誰把書堆得這麼高,這樣你上課能看得見黑闆嗎?”
趙沁從側邊探出頭來,解釋:“老師,我看得見。”
周圍人都被逗笑一片。
陳勇臉色不悅,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老師就看不見你的小動作了嗎。趕緊把書給我放下去。”
趙沁沒辦法隻好把書放回課桌的抽屜裡。
最後,學校出了一條校規,課桌上擺放的書不能超過30公分。
高二理科(十五)班。
陳誠低着頭在抽屜找書,問陸修宴:“下節誰的課?”
他瞧了眼右邊黑闆邊上寫的課程表,懶洋洋回答:“老頭的課。”
陳誠拿出那本物理書:“你競賽準備的怎麼樣?有把握嗎?”
“還行,不過實驗部分還得再努力一把。”陸修宴的聲音帶着漫不經心。
春天如約而至,天氣逐漸回升,大家卸下了臃腫的羽絨服。
陸修宴一行人從食堂出來後去了趟小賣部買點零食。
鄭筠陽來了句:“好無聊,沒什麼事,我們回教室吧。”
“行,我回去刷物理題。”陸修宴呷了一口可樂。
顔湘去樓上“偶遇”他的次數倒是比之前多了不少。
不行,她告訴自己,連陸修宴成績那麼好的人都還在努力,自己也得為了未來好好加油才行。
顔湘回到座位上,趙沁突然側過頭看着她,神情嚴肅地問:“湘湘,如果我和你同時喜歡上一個男生怎麼辦?”
“啊?”顔湘沒聽懂,但瞥見她桌子上那本翻開的言情小說,無奈地笑了笑,“讓給你,男生多的是。”
趙沁嘴巴張成O型狀,因為平時顔湘内斂含蓄,似乎沒料到她會說這麼霸氣的話,眼眸亮晶晶的:“湘湘,你太偉大了。”
趙沁馬上又恢複正經地說:“不過我覺得這種狗血橋段不可能發生在咱倆身上。”
“對啊,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顔湘說着邊從抽屜裡拿出數學練習冊。
“不行,我們要同仇敵忾,如果發生了肯定是這個男的有問題。”趙沁殺伐果斷地說。
顔湘輕輕笑出聲,語氣柔和:“好。”
趙沁神情認真,想到男主初遇是在浪漫的法國巴黎,一邊說一邊暢想未來:“不行,等我有錢了,我一定……”
顔湘眼神明亮,點頭附和。
說了一大堆之後,趙沁歎了口氣:“哎,還是等有錢再說吧。”
顔湘清楚的知道,趙沁其實也算是個小富婆。
三月的春天,寒意漸漸消散,學校的樹木開花抽芽帶來了春的氣息。
曆史老師站在講台上,點開希沃白闆,一邊講着一邊寫下洋務運動發生的背景。
“外面怎麼了?”顔湘聽到操場上的有人拿着話筒激昂的聲音。
趙沁眯了眯眼睛,思考了一下,“哦,好像今天是高考百日誓師大會。”
顔湘笑歎:“突然發現時間過得好快。”
“嗯。”趙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們等一下下課出去看一下。”
顔湘應了聲“好”。
“好了,你們的眼睛不要再往外面看,認真上課。”李老師掃了一眼台下,“我點個同學來回答一下問題。”
每次一到這個時候,同學們都齊刷刷地低着頭,看着桌面心裡默念别點我,根本不敢和老師對視。
“吳慧,洋務運動的主要内容和影響是什麼?”李老師目光緊鎖。
同學們擡起頭看着黑闆,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
聞言,吳慧身體一驚,手裡的小圓鏡不小心摔到地上去了。她剛剛正躲在書後,低着頭照鏡子,微蹙着眉,發現臉上好像又長了顆痘,正苦惱着。
吳慧站起來左看右看,前後排的人都在給她使眼色打掩護找答案,最後她勉勉強強地說了一點,老師才讓她坐下去。
“鈴鈴鈴”
下課後,顔湘和趙沁跑到教室外面,遠遠地望去,操場上學長學姐穿着整齊又統一的校服,被當時的氛圍所感染,舉起右拳,跟着台上的那名優秀學生代表大聲宣誓,期待高考金榜題名。
看到這熱血激昂的場面,顔湘眼睫顫了顫,内心也是有點觸動,等他們到高三是不是也是這樣?
吳慧向她們小跑過來,擠在顔湘和趙沁中間,兩手分别摟着她們的肩膀,“你們在看什麼呢?”
“我們剛剛在看他們宣誓。”顔湘如實回答。
“不過我感覺台上演講那個學長長得還挺好看的。”趙沁揚了揚眉,給兩人遞了個眼色。
“還行吧,不過我不喜歡這種好學生。”吳慧撇了撇嘴,“感覺很像個書呆子。”
“是挺帥的。”顔湘問道,“這個男生叫什麼名字?”
“嘶。”趙沁回想了一下,“應該是叫溫瑾讓。”
“鈴——”上課的廣播聲響起。
“走吧。上課了。”顔湘提醒道。
三人回到教室繼續上課。
四月的春天,微風和煦,同學們都穿上春季藍白校服,簡單輕薄。
晚自習的時候,陳勇說:“大家在這張表裡面寫下你們的理想大學和人生格言。”
“在後面的牆上貼了一些大學名單給你們做參考。”
那張表從第一排傳下去。
顔湘趁着下課的時候,查了一下大學名單,分數線都好高。而自己目前的成績連上個普通二本都夠嗆。
不過貌似大家一理想大學都有點“好高骛遠”,不是211的話,最次的也是一個重點一本。
回憶起高一上學期時,老師也是讓他們填志願。那時候才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211起步,清北、江科大封頂。
她盯着那張表,思索着陸修宴會想去哪裡上大學。考慮片刻寫下臨城醫科大學,格言寫着:生活給了我多少積雪,我就能遇到多少個春天。
至于大學學校,她主要是想能夠離家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