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學校把高二全體學生寫在紙上的大學目标和人生格言交給圖文中心,打印成黃字紅底的貼紙。
陳勇吩咐班上的一個學生把它貼在門上,準确地說是每個班都是如此。年級領導是想讓學生在一進門就能看到,起到激勵學生的作用。
顔湘從食堂出來後去樓上飲水機打水,想看一下他填的是什麼。
她趁着現在人少,三步兩腳地往前走,經過他的教室不由得放慢腳步,駐足停留片刻觀望:
陸修宴:江北科技大學。
在她的認知裡,江科大是國内排名前三的學校,非常難考,而且這個學校的科研的實力非常強。
再往後看座右銘那一欄:道阻且跻又何妨,少年如風行萬裡。
她蓦地一笑,這句話倒是符合他的心性,自信輕狂。
聽到有人過來的聲音,她立即轉身就走。
陸修宴他們上樓來了,他的視線落在前面那個女生穿着校服即将消失的背影,清透的眼眸微眯,擡手摸了摸後頸,不再思考,徑直走進教室後門。
翌日晨跑早讀結束後,顔湘帶着趙沁的那份早餐,手裡拿着英語的單詞書走在學校種滿香樟樹的道路上。
顔湘遠遠的就聽到後面有幾人騎着自行車按響清脆的車齡。
“宴哥,你等等我。”
“宴哥,你騎那麼快幹嘛。”
聞言,顔湘腳步一滞,擡起頭,下意識地往後面看去。
陽光通過香樟樹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樹影,晴空萬裡,天空美的像一幅油彩畫。
陸修宴背着書包,穿着簡單又統一的校服,衣鍊依舊沒拉,騎着自行車,校服灌滿風随風往後擺。
微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清俊優越的五官,那雙桃花眼依舊盛滿笑意。陽光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炫目的光暈,熠熠生輝。
“今天是老李的早讀,你們忘了嗎?”
陸修宴騎車經過顔湘時,她繼續低着頭走路,聲音随着風落入耳中,吹起她額前的碎發。顔湘不敢去看他,但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他身上。
不過,他依然和之前無數次相遇一樣,一個眼神也沒給她。
“我去,老李的早讀。”
身後的幾人也加快了騎自行車的速度。
前面有個胖胖的男生,打招呼叫了聲“陸修宴”。
顔湘凝望到陸修宴騎着自行車,空出左手和那個男生擊掌。
他們停好車後,陸修宴人高腿長的,一步跨兩三個台階,不一會兒就到了教室。
上午上語文課時,陳勇翻開書,掃了一眼台下,“這節課我們來學習一下語文閱讀題的解題技巧。”
話落,陳勇拿起粉筆準備闆書,一看黑闆還是上節數學課的例題和公式,側着頭往黑闆的右下角瞥見今天的值日生,“下次值日生記得在上課前把黑闆擦幹淨。”
吳慧登時低下頭,小聲地說:“我下課後補覺去了,忘記了。”
晚自習放學後,顔湘和趙沁背着書包走在路上看到陸修宴一行人騎着自行車回家。
顔湘裝作無意地瞥見陸修宴自行車後座上坐着一個穿着校服胖胖的男生,好像就是早上她看見的男生。
“李家豪?”趙沁疑惑地說道。
顔湘問道:“沁沁,你認識他?”
趙沁點點頭:“他是我初中同學,平時很内向,不怎麼說話,家境也不怎麼好。好像還聽說最近被高一的男生給欺負了。”
顔湘微蹙着眉,“那老師和他家長知道嗎?”
趙沁輕歎息:“我感覺老師也隻會口頭教育一番,畢竟未成年嘛。”
顔湘點點頭,沒有否認。那他應該怎麼辦。
趙沁拍拍她的肩,“不過沒事了,我看論壇上的帖子說,陸修宴他們出手把欺負李子豪的人教訓了一番。”
“是麼?”她垂着眼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唇角微微上揚。
“要下坡了,你抓緊我。”陸修宴對後面的人說道。
李子豪閉上雙眼,身體僵了僵,雙臂抱住陸修宴勁瘦的腰。
幾分鐘後,陸修宴停了下來,輕輕拍了拍放在他腹部的那雙手,“到家了。”
李子豪緩緩睜開雙眼,看清周圍熟悉的環境後,立即從車上下來了。
陳誠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問道:“李子豪,你的臉怎麼紅了?”
“沒……沒什麼,就是有點意外。”
陸修宴微微挑眉:“什麼意外?”
李子豪垂着眼:“就……就是沒想到你的身材挺好。”
陸修宴:“……”
“哈哈哈。”陳誠和鄭筠陽發出爆笑,一說這個他倆可就來勁。
“是不是摸到腹肌了?”陳誠笑着問他。
李子豪點點頭。
“是不是窄腰而且摸着挺軟的?”鄭筠陽也問道。
李子豪也誠實的點點頭。
陸修宴:“……”
“這是因為宴哥從小就學習舞蹈什麼的。”鄭筠陽正經道:“不過我宴哥性别男,愛好女。你别想了。”
“啊?”李子豪有些疑惑地望向他們,“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我有喜歡的女生了。”
李子豪繼續解釋:“我隻是在想,要是我也能像宴哥一樣瘦就好了。”
他們最後也明白了李子豪的意思。
“早點休息,這幾天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找你了。”陸修宴拍拍他的肩,嗓音低沉,“希望你喜歡的那個女生也剛好喜歡你。還有,你記住君子可内斂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抗之。”
四月的氣溫總是最适宜,對于高中生來說特别容易犯困。
下午第一節是曆史課時,班上有好多人都還沒睡醒。
老師在講台上講解着20世紀中國民族資産階級的特征,在希沃白闆上寫下:先天不足,後天畸形……
趙沁忍不住犯困,左手托着腮,右手拿着筆,時不時來一下小雞啄米給講台上老師磕頭,想起在上課後又繼續看着黑闆寫筆記。後來顔湘發現她打瞌睡後,把她叫醒喂了顆糖,不然後半節曆史課就要睡過去了。
趙沁清醒過來後,看了眼曆史課本上寫的字像鬼畫符、甲骨文一樣,實在看不下去了,又重新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