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際浮起魚肚白,地上晨雞報曉,曹操起身穿衣推門而出時便被一早守在房門外的程昱攔住了。
“主公,滿寵出的那道謎題我已解了!”
曹操原本還有些睡眼惺忪,一聽這話立馬清醒了過來,他将程昱迎進屋内,頗有些迫不及待。
“仲德,此題謎底為何?”
程昱将手中竹簡攤開:“主公且看……”
待二人附耳低言一番後,曹操恍然大悟,再向竹簡看去頓時感覺雲霧初開,高山就在眼前。
程昱提議:“主公不如今日便登門去滿宅一趟,将這解開的謎底告知與他。”
曹操也正有此意,念着早些招攬過來才能真正心安,于是興高采烈的快步出門,喚人牽來馬匹,騎上快馬去了滿宅。
這時滿宅的滿寵也才剛剛起身,去後廚拿了一碗榨出汁水,又添了少許米酒的桑葚酒小抿了一口。
杯中酒水散發着濃郁的桑葚香,喝上一口柔和甘甜,甜蜜順滑,酒味甚少,倒是水果香很是濃厚,一口喝下讓人唇齒留香,還想再來一碗。
滿寵喝完後隻覺身心舒暢,這個時代的果酒隻有葡萄釀制的酒水,而且隻一個果酒也是高層貴族才能喝上的。
滿寵喜甜,剛穿來這裡時便察覺糖的昂貴,隻好退進其次選了常見的桑葚釀酒,正當他美滋滋的準備再乘上一碗時,房外木門又被人叩響了。
剛走到院中,就聽見了門外之人的喊聲。
“先生!孟德今日再來登門拜見先生。”
滿寵腳步一頓,倒是忘記了還有曹操這回事,于是又重新整理了衣襟,這才上前開門将曹操迎了進來。
“先生,您那道謎題,操已解了。”
滿寵故作高深的笑了笑,曹操見狀更加迫不及待的說了早起時程昱告訴他的那個謎底。
“先生,一鈎新月落遠山,此為一個‘允’字。”
曹操正色,拱手向前作了一個大揖:“先生既願入我帳下,為我曹操謀士,操也定不辜負先生之期望。”
隆冬,北風凜冽,紛紛白雪落下,天空一碧如洗,仿佛整個天地都成了白色。
滿寵站在屋檐下,房瓦上落着厚厚白雪,呼吸中都帶着微微寒意,冷風時不時的裹挾着空中的雪花從他身旁掠過。
他望着屋檐上結下一條條剔透如白玉的冰挂,又裹緊了身上的大氅,自應下曹操接任兖州從事一職後,便整日無所事事,這件差事貌似并不像他想象多麼困難,隻需每日去監察院逛上一圈,露上幾臉就行,他也樂的落個清閑工作。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曹操似乎對他格外看重,剛拿下任職書時還是曹操親自來送的,不光把任職書送到了他的宅子裡,還熱情的邀他一同搬到兖州牧府中居住,這他哪裡能應,于是在連連推脫的結果下,曹操還是找人給他置辦了一個新的府宅。
想當時,他望着雕梁繡戶的新宅子心中簡直熱淚盈眶,他的主公可真是感動員工的好老闆啊。
“敢問先生可是滿寵?”
滿寵看着方才從房門的方向走來的男子,幾乎很快就猜出了面前之人是誰。
曹操并不貪功,早在說出謎底時便把解謎之人一同告訴了他,所以面前之人他也是聽聞過,如今見了臉倒是也能對上座。
“在下正是滿寵,兖州賢士,程昱先生,伯甯久仰大名。”
程昱眼角彎了彎,輕笑道:“區區虛名而已,能讓伯甯挂在心上,實是讓我頗有些羞恥。”
滿寵也笑了笑,實乃自謙之詞,哪好真去讓他否定了這個賢名。
二人慢慢悠悠逛至會客廳,滿寵先上前快了身側之人幾步,将快要熄滅的爐火中又添了幾塊炭火,一旁的程昱取下身上的大氅坐在席上。
“一直聽主公念着你自釀的桑葚酒不錯,雖說酒性淡了些,卻也是極其甘甜,我今日也有意來品上一二,不知伯甯可允?”
“仲德兄肯賞臉前來,伯甯豈有不允之理。”
滿寵喚人取來桑葚酒,擺碗後送予程昱面前案桌上,程昱心中當真有些好奇和期待,盛滿桑葚酒的酒碗剛端到案桌上,他便迫不及待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