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确實酒香甘甜,不過酒性太淡不是很合我胃口,不如伯甯獻于主公的二公子曹丕,孩童喜甜,喝上你釀的這桑葚酒應會很是歡喜。”
曹丕今年不過垂髫之歲,連成童束發都還差好些年頭,幼兒年小自然喜歡喝這個,可滿寵現如今并不打算去與曹操身邊的人讨好關系,一來他并非真謀士,二來也怕到時招來閑言碎語,引來殺身之禍。
滿寵以為程昱此次登宅拜訪是為了與他結識又或是好奇曹操口中的他罷了,沒想到程昱除了打着這兩個念頭外,還存着真正想與他交好的心思。
程昱:“你可知主公上門招攬你,是何人舉薦的?”
“主公告訴我是劉晔先生舉薦的我等。”滿寵停下話語,看向對面程昱的神色。
程昱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子揚除了舉薦伯甯你,同時還舉薦了一人,與你同職的呂子恪,他現如今應是在主公府上與二公子待在一處吧。”
話題又繞到此處,滿寵心中明了,他确實是想與他交好,不過還想讓他同曹二公子一同交好。
“伯甯記下了,若是有閑日定會登主公府門拜訪一二。”
見滿寵委婉的回答後,程昱将話題一轉,與他一一介紹起了如今曹操帳下的武将與謀士。
程昱介紹的大多數人滿寵都了解,畢竟他穿來前從史書上也看過不少,不過唯獨說到一人時,程昱的語氣轉變了些。
“颍川戲志才,現乃主公帳下第一謀士,志才對于兵法的精通連我等在他面前都隻是班門弄斧罷了。”
對于這個名字,滿寵也是十分耳熟,在他的年代,這個人的名号就常位于頂級謀士之列,隻是可歎天妒英才,讓他英年早逝,病逝于兖州。
人們對才智過高之人都是自不然會産生幾分追捧之意,于是滿寵聽到程昱談到戲志才時,心中也很是激動哀歎了一番。
但程昱隻是如他所說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并未說起過多關于戲志才的事情,這讓滿寵有幾分怅然若失。
程昱見時刻已快到午時,便打算起身告退,滿寵将他送至府宅門口,程昱喚人去馬棚為他牽馬時,曹操的随身吏士也登了滿寵的宅門。
“滿寵大人,州牧急诏大人入兖州牧府共商大事。”
吏士說完又望見了站在一旁的程昱,順帶把方才喊向滿寵的話變成程昱重新複述了一遍。
主公急诏豈有不去之理,滿寵也去馬棚牽上快馬,與程昱一同奔赴兖州牧府。
兖州牧議事堂處坐滿了人,曹操見滿寵與程昱二人一同前來,将他招緻身側。
曹操指着面前的沙盤,告之急诏在座衆人齊聚這裡的目的:“我欲帶百萬青州黃巾軍,帶兵北上冀州,支援袁紹。”
“主公,末将願随主公一同北上,隻是這袁紹好寬而不斷,好謀無決,能勝否還待定,若是公孫瓒轉過身與袁術聯手趁此機會攻我兖州怎麼辦?”
坐于曹操左手側,一個面相清秀,舉止儒雅的男子對李典的話表示了肯定:“兖州此地堪比關中、河内,若是兩方交戰必會先争奪此地,主公要攜軍北上,無人坐鎮兖州難免會引旁人産生不該有的窺視搶奪之意。”
一旁的鮑信也言:“兖州确有讓人争霸之資,主公不僅要助袁紹,還要防旁人來奪此地。”
曹操對此也早有設防,不過他并未應答,而是側身問向了滿寵:“伯甯,此事你怎麼看?”
滿寵一聽曹操欲北上幫袁诏之後,就隐隐猜到這是史書上的龍湊之亂,見曹操問他,也不敢冒言此戰結果如何,萬一因為他穿越到了時代而改變了原本的時間線呢,于是從看過的史書記載中抽出一部分說了自己的見解。
“主公北上助袁之事我不便多做指教,不過保兖州此事還是可以說上自己一點微不足道的見解。”
滿寵挽袖指向沙盤上的小棋:“袁家二兄弟都是極有野心之人,兄袁紹現占青州,由繼續奪冀州可看定有擴張北方之勢,而弟袁術早已有自封稱帝,妄圖天下的意圖,兩虎相争隻活其一,二者仇恨自不會求袁紹相助,而袁紹與冀州的公孫瓒相鬥,隻要袁軍拿下冀州,公孫瓒與劉備便抽不開身,而隻一袁術就不足為據了,隻需斷他糧草即可。”
方才的儒雅男子面露欣賞之色,不吝啬的誇獎他:“伯甯看的通透,旁人擔心他們二人為血親同胞,大事之上定會聯手,卻忘了二人皆有虎狼之心。”
曹操見二人談的投機,對滿寵引薦道:“文若即也如此認同,那待會可要好好和伯甯談上一番啊。”
滿寵朝他拱手作禮,心中感歎面前之人就是這個時代的名門望族颍川荀氏的荀彧,荀氏稱是荀子之後,族中之人都頗得才名,今日得見果真如此。
“幾日後我便攜軍北上,路上糧草皆已備好,隻有這兖州使我放心不下,此番诏各位前來,隻為問何人願留下,暫且坐鎮兖州。”
堂外,人還未至,一陣咳聲先傳了進來,戲志才被狐裘大衣裹着,雙手捧着手爐,一張蒼白的臉藏在狐裘内,看起來十分羸弱。
“主公,志才願留下,為主公守着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