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内,閻象把懷中的手柬放在面前的沙盤上,他指向沙盤上的冀州處:“若主公與公孫瓒聯手,不僅斬了兖州人的路,還可成雙面夾擊之勢,一舉奪下兖州。”
話落,将手柬遞到袁術手中:“此信乃我代主公親筆所寫,信中已言與他公孫瓒聯手之意,主公可拆開一觀,若是可行那我便親上冀州,将信送到公孫瓒手中。”
袁術倒是很難得的當即同意了下來,恍然間想到於扶羅和于毒二人又覺得頭疼了幾分:“許十三呢?”
寒風凜冽中,許十三遮掩着身形站在帳外,他躬着身子耳朵貼在帷幕上,風雪聲中夾雜着賬内人的談話,聲音極弱的傳到他的耳中。
與公孫瓒聯手的确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閻象卻還是棋差一招,此舉兖州鄄城中的二位先生早已預料到,如今聽來倒是得了個确切的時間。
‘許十三’或許應該說是連兆,探聽到消息後便毫不猶豫的立馬轉身離去,重新融入到風雪中。
夜色陰沉,天上星雲稀疏,似乎整個天地如同墨色般不見半分光明,野外軍帳唯有火把仍燃着,照着邊緣四面。
天冷的厲害,巡夜兵隻圍着軍帳巡過一圈後便偷起了懶,有的偷偷離開鑽進小帳子裡,剩下的人圍着篝火坐成一圈互相取暖。
這毫無疑問的給了連兆可乘之機,他如往常般在帳外四處閑走,走得離袁術的中軍帳近些時,便見裡面仍燃着燭蠟。
他側身上前小心翼翼的掀起一角,用餘光窺視着營帳内,營帳内雖然燃着燭蠟,卻沒有人在,連兆警惕的躲在帳旁等待了一會。
直到手腳被凍的冰涼,也不見有任何人歸來,想來袁術今夜是宿在了主帳内。
見四處無人,連兆這才又偷偷鑽進了中軍帳,帳内東西并不雜亂,一進帳便見沙盤上位于冀州和兖州之地插着兩個紅色小旗,連兆隻是虛晃了一眼便徑直走向主位的方桌。
軍中的地形圖和布防圖被袁術混着雜亂的信紙十分潦草的擺在桌面上,若是不注意的看去便會略過。
連兆将地形圖與布防圖翻出貼身塞進自己懷中,又将原本帶來的另一份無用的圖紙重新塞了回去,混淆在其中。
此行任務已完,連兆便再無留在袁術軍中的必要,他趁着夜色走出幾裡後,從軍中另一個内應手中牽過快馬。
“我速回兖州禀見先生,若此地還有何消息還以舊法告之即是。”
與作軍中小兵打扮的男人告别後,連兆便騎上快馬朝着鄄城快馬加鞭的趕去。
連兆晝夜不停的趕回鄄城,漸漸的馬兒都要跑不動時,終于讓連兆在兩日内趕了回來。
他懷中的圖紙實是至關重要,讓他不容停歇,一進城便直奔兖州牧府,昨夜守城的樂進也随他一同,将他護送至府上。
“先生!志才先生!”
連兆随着樂進邁進了蓮峰院也不見戲志才應聲,樂進上前在房門上敲了幾聲。
“志才先生,如今可起身了?”
屋内的戲志才聽到敲門聲,這才從迷迷糊糊的睡夢中悠悠轉醒,他在床上愣怔了一會才摸摸索索的床邊起身。
他急忙披衣,連鞋還未來的急穿便小跑過去:“且等片刻,我這就來。”
屋門被人打開,戲志才緊緊抓着披在身上搖搖欲墜的衣服,冽風猛然從屋外一股股的湧來,他站在風口處,吹得戲志才臉色白了幾分,可他如今顧不上自已衣着的不得體,連忙将門外的二人迎了進來。
樂進撇見戲志才的雙腳,憂道:“先生還是先去多穿些衣吧,這天寒地凍的,先生身子可受不住。”
“文謙,我無礙的。”
戲志才又看向一旁的連兆,他眼睛透着亮:“如何了?”
後者将兩張圖紙從懷中拿出:“先生,此為我從袁術帳中拿回的地形圖,還有軍防圖。”
待戲志才接過後,連兆繼續言道:“先生妙才,袁術果真欲與公孫瓒聯手,聽袁術手下的閻象谏言,閻象應會在近幾日親上冀州。”
“哪單是我一人。”戲志才笑了笑,将兩張圖紙展開攤在桌上,三人擠在一處,朝圖紙上的内容看去。
樂進邊看邊興奮的誇贊連兆:“極好啊!此為大功一件,連兆,待主公歸來後我便與先生禀告你的功績!”
屋内雖比外面好些,現如今卻也算不上暖和,約莫着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三人才回過神,戲志才被凍的似是已經感覺不到寒意,他彎曲了略顯僵硬的手指将圖紙收起。
“文謙,勞煩你派人去喚伯甯來蓮峰院一趟。”
滿寵一進門,便見屋内四人齊聚,倒是隻剩他一個了,樂進因連兆帶回軍防圖之事仍開心着,身側的郎池卻面帶不滿。
“郎池将軍今日心情不好?”
戲志才回他:“郎池将軍原本正在訓新的火箭弓隊,冒然叫來确是有幾分唐突。”
滿寵略微點頭也落了坐,他又轉頭瞧見戲志才身旁的連兆,瞬間明白了四人齊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