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冀州的官道上,男子身着布衣騎着快馬而行,望見前面的驿站後猛然扯住馬缰勒馬停住,他輕拍了拍馬背躍身下馬,将缰繩栓在路邊的樹幹上。
“我要換馬,再請勞煩幫我把水囊接滿。”
驿卒站在門外兩步遠處,接過男子遞過來的水囊,有些疑惑的下意識問道:“這冰天雪地的,大人這是欲去何處啊?”
男子淺笑不語。
驿卒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這句多嘴話,立馬擡手狠狠扇了下自己,賠笑道:“是小人冒昧了,大人稍等片刻,小人這就去接水換馬。”
驿卒走進驿站内屋門仍未關,男子站在屋外一眼望去便見屋内所有擺設。
不一會,驿站後院的馬廄處走出一個驿夫,他手中牽着駿馬朝男子彎腰行禮。
“大人,這是您要換的快馬。”
男子從驿夫手中接過缰繩:“我騎來的那匹馬兒栓在驿站外,勞煩你将它牽來。”
驿夫低頭應是,口鼻裡呼出來的團團熱氣凝成細小的霜花,他的腳步慢騰騰的,略帶着一絲笨拙從男子身側走過。
男子隻瞧了一眼驿夫被凍的通紅的臉,目光就從他的臉上略過。
雪似乎又下的極了些,驿卒拿着接好的水囊從屋内出來,不見方才門口那位大人的半分身影,他心中奇怪的走出驿站,瞧見被栓在路邊的馬兒凍的原地不停的踏步。
“人呢?”
他又瞧了眼手中的水囊,若不是還有這個水囊和馬兒在,他都要懷疑是山中精怪化形而來專于戲耍于他。
真是奇了。
“倒是奇了,二公子居然自己把那人過往的筆墨信紙交給了先生。”
樂進拿起桌上的信紙翻看了一遍,又放了回去瞧向滿寵。
自滿寵來在蓮峰院前,他一腳剛邁入府門,便遇見曹丕守在門口專程堵他。
曹丕将他攔住,各種信紙從袖口中掏出,整整齊齊的遞予滿寵:“先生,此為阿蘅……”
話落到阿蘅二字上他當即頓住了,又重新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此為那奸細在我院中時所留下的字迹信件,今日曹丕将此物交予先生,還望有助于先生謀事。”
滿寵剛開始便瞧出他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來阿蘅的事還是對他影響極大。
滿寵将他所遞送的信紙收起,還未等他開口安慰上一兩句,曹丕便匆匆離去。
“二公子雖年幼,卻也是識大體的,蘅姑娘是與二公子關系親近,卻也不見得二公子感情用事,不懂分寸。”
戲志才将信紙展開放在案桌上:“二公子确如伯甯所言,二公子送來的信紙亦是足夠我們再謀袁術一件事。”
他取來筆墨紙硯,把空白的紙張與袁姮所用過的信紙齊放着,照着内容上的字迹與日常口語謄寫起新的内容。
待抄完疊好後,戲志才喚人找來竹筒将信放了進去:“文謙,勞煩你将此信筒帶予郎池将軍,就說沿之前他所見的地方與方式送出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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鄄城地牢内,男子悠悠轉醒,後頸像是被針紮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傳來,他摸着脖頸,扶着牆站起身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