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之地昏暗狹窄,四周暗無天日,不見一絲光亮,殘破的牆壁上布滿了污漬血痕,他扶着牆到牢門處扒着鐵門朝外張望。
牢門外實在是太過安靜,哪怕隻有細微的聲響也會傳到他的耳中,他順着聲響往黑暗中看去。
一個身影不知道從哪個角落中蹿出,他定眼仔細瞧了瞧,那是一隻耗鼠。
男子對于他現在的處境并不感到驚慌害怕,他幾乎剛睜眼看到這個環境便想出了是之前在驿站時那個牽馬的‘驿夫’所為。
本以為換身衣服走官道,就會打他們個出其不意,哪怕知曉了也因在官道上,不敢在明面上還如此大膽的去截他,沒想到在曹操手下之人比他所想的還要大膽,竟然在驿站把他帶走。
‘吱呀’一聲地牢牢門被人打開,一絲微弱的光亮終于透了過來,少年走在前面,身後的待從提着燈籠緊随其後。
“閻象先生,幾日不見,可安好?”
閻象望向面前的少年,眼底劃過一抹幽暗之色:“許十三。”
連兆輕笑一聲:“先生,我不喚作這個名字。”
“我自是知曉的,真是勞煩你在主公帳下這麼多時日了。”閻象輕掃下衣服上的塵土,直接席地而坐,“主公派你去交接的糧草應也到了你們手下吧。”
“那是自然,袁太守拱手所贈之物且有不收之理。”
閻象望着連兆:“棋盤上勝子半招,不代表棋局已定,許十三,還是要當心些啊,莫馬失前蹄,引親友百姓随你們一同遭殃。”
連兆與他四目相對,不多言語。
後者仍面不改色的直視着他:“曹操守留在兖州的人是誰,荀彧、程昱還是那戲志才?”
“不管是何人,許十三,我要見他。”
連兆仍沒有答話,倒是他身後提燈的待從不滿的喊道:“先生且是你是想見就見的!”
閻象挑了挑眉,連兆瞧在眼中,轉身呵斥:“不得無禮。”
他又拿過提燈,燈光照在他臉龐上,他掏出簧片将牢門打開:“我會帶你去見先生的。”
牢門被連兆打開,閻象也沒有拼死一逃的想法,看着倒像是真的想去見留守在兖州的曹操手下謀士。
待從拿過麻繩遞予連兆,連兆接過後便上手,而面前之人也是一動不動的任他捆上。
綁好後,閻象還頗有幾分閑心的調侃:“許大人,我可用蒙眼?”
連兆無聲在他身後瞪了一眼,便将人拽着後衣領從地上拉起,也隻這一瞬對他粗魯了些,閻象安安穩穩的站起身後,連兆替他掃了掃肩頭塵埃。
閻象被連兆半抓着一路出了地牢,發現地牢外仍守着一隊提劍拿刀的人。
外面半月高照,閻象被關在地牢中也不知現在是幾時,隻覺應該是已入了深夜。
連兆領着一隊兵卒,手旁帶着閻象行至兖州牧府府門前時,有人從城門處特跑來報。
“連都尉,滿寵先生喚你至西城門,說是魚要咬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