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見郎君與人起了争執這才上前一觀,卻不想竟是祢衡先生。”
祢衡滿臉的不相信:“你認識我?我未曾見過你。”
滿寵确實是初次見他,可單一個祢衡的名字放在那裡,就不會讓人去忽視掉,隻因他在曆史上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
他方才心中閃過将祢衡收入主公麾下的念頭,僅一轉眼就立馬把這個念頭抛在了腦後,不單是他得罪之人衆多,而且以祢衡的辯才之能放在曹操帳下,二人遲早得亡其一。
滿寵對面前人才的流走頗為可惜,他心中哀歎一聲,向祢衡作揖道:“素來聽聞平原郡祢衡先生的才名,今日得見果真淑質貞亮,英才卓礫①。”
“你從何聽來的傳聞,竟不是謾罵于我的當真難得。”
滿寵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見祢衡周圍一直沒有待從跟随,立馬轉離了話題:“祢衡先生住哪間客房,若是臨近些也好有個照應。”
“我與……長兄初次參加文客會,還需衡兄幫忙照料一二。”
難得的祢衡沒有回嘴,他目光四處遊走着,而後還特意清了清嗓子才回他:“我自是有客房的,咱們應是不順路,你自己先走就是。”
滿寵見祢衡這副樣子便已心中了然,面上仍端着溫文儒雅的模樣:“我與長兄此行帶的人不多,卻算錯了人數,多開了間客房,衡兄若不嫌棄不如就用這所客房,正好與我等挨在一處,凡事還有個照料。”
祢衡站在那裡猶豫了半刻,他望向滿寵手中的管鑰,最後頗有幾分别别扭扭的走了過去:“多謝……”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未問面前之人的名字,以往他從未主動打聽過某人名喚為何,長久以來成了習慣,倒是搞得現下有幾分無措。
滿寵看出他的别扭和無措,主動解圍道:“是我的錯,竟忘了向衡兄介紹起我來,在下山陽滿寵,字喚伯甯,衡兄喚我伯甯就好。”
短暫的結識真讓二人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友誼,二人相談甚歡的上樓,期間滿寵心中感慨若祢衡不毒舌起來倒也是不錯。
到了屋門前滿寵下意識的推開房門,正巧與同坐屋内的戲志才四目相對,戲志才越過他瞧了眼他身旁的祢衡,眉眼含笑的問道:“伯甯,這位是何人啊?”
方才二人聊的太過歡快,竟忘了在上樓時向祢衡介紹屋内戲志才給他認識。
“這位……”
“這位便是伯甯口中的長兄?”
祢衡側過臉與戲志才一同望着滿寵,滿寵微微一怔,擡頭摸了摸鼻尖掩飾心虛:“正是家中長兄。”
祢衡繼續快人快語道:“那他叫滿什麼?”
面前的戲志才挑眉一笑,饒有興趣的看着他,此時的滿寵垂眸望地,恨不得地上有一條縫隙讓他現在立刻馬上鑽進去。
祢衡便是隻要開口一問那便要問個徹底明白的性子,他一會看着滿寵,一會又看向戲志才,似是在等二人的回答。
“我與伯甯是結拜兄弟,非是一母同胞,若要喚我,喚志才便好。”
三人圍坐桌前,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祢衡對上戲志才這種真正的溫潤君子反而沒什麼好聊的,唯一可以聊上的滿寵又一直默默喝茶,不與人攀話。
隻坐下不到片刻祢衡便心生無趣,起身告辭走向了隔壁的客房,見人走後,戲志才将手中茶水放下,起身去外面喚了個待從過來,二人交頭耳語一番後待從便跑下樓。
滿寵見戲志才喚人就知道他這是叫人去前堂再買一間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