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皮偶毫發無傷。
通道兩側的白绫在這陣怪風裡肆意地舞動,貼着陳陰陵的臉頰又留下幾道淺淺的劃痕,黑氣就在舞動的白绫間伺機而動,就像挑釁一般。
陳陰陵手腕上綁着從小攢竹那裡換來的一根紅線,此刻那道紅線隐隐發燙,散發出一股熟悉的花香。
似乎是礙于這種味道,那些黑氣并未更進一步。
但前進與後退的路顯然都被堵死了,由不得陳陰陵做選擇。
她邁步向前,走到兩具皮偶旁,按照皮偶的動作,将緊閉的木屋門推開。
“嘻嘻嘻……”
“推開,推開……”
身下傳來孩童的嬉笑聲,近在咫尺。
門後是一片白光,隐隐傳來燭火的怪異香氣,與木制器具被敲擊的聲響。
陳陰陵順着聲音低頭看去,腳邊那兩具皮偶眼上的紅布不知何時被掀開,露出全貌。
這兩隻皮偶圓鼓鼓的腦袋上,眼部的位置被挖了兩個坑,坑内滴溜溜陡然轉着兩顆活人的眼珠!
白花花的眼珠帶着血絲不停地轉動,面對面坐着互掐的兩具皮偶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盯梢着陳陰陵,一根紅線條畫成的嘴裡不停地傳出戲谑的笑聲。
“你開門,你開門。”
“你看人,你看人。”
“你替我,你替我。”
“替罪羊,快快來。”
在聲聲魔音裡,陳陰陵面不改色擡腿将兩個皮偶徑直踩在腳下,将它們的頭狠狠在地上來回碾了幾下。
“太惡心了,這兩對招子,難怪得蒙着,不能見人。”
她神色恹恹,臉上帶着明顯的抗拒與惡心。
腳上傳來明顯的粘膩觸感,四顆眼珠從坑裡徑直滾出來,四散在木樓房屋的附近,在木制的地面劃出幾條血痕,依舊目不轉睛地朝着最中央的陳陰陵看。
地上的兩隻人皮偶聞言,靜默一瞬,随即突然像吃了火藥一般,瘋狂起來。
它們被踩扁甚至有些許皺縮的面皮死死貼在地面,聲音由于被腳踩住,顯得有些悶悶的。
“你就是我,你就是我。”
“你會在死城裡遊蕩着,永生永世,飽受折磨!”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嗚嗚嗚……”
陳陰陵腳上用力,将它們的嘴徹底踩得爛透:“說咱不得好死的太多了,你們排不上。”
她看着前方泛着白光的木屋,手腕上的紅線發燙到極緻,将她整個人陡然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