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神子小心翼翼制止了陳陰陵試圖反抗的話,顫動的珠鍊後,那雙眼睛就着這迷離的光看不清情緒。
【不管你如何為此感到生氣不悅,但請不要說出口。】食指自唇瓣滑移,下墜至胸口,隔着衣衫,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迹,又很快消失不見。
【感官的折磨倘若一直存在,總會使得精神一步步衰弱瓦解。】
【忍一忍,哪怕現在。】
陳陰陵仰着頭,看着這個蒼白而瘦削的神子,張開的唇最終還是閉攏。
随着心間念頭的轉移,那平白重新冒頭的癢痛感消失得一幹二淨。
就如同神子的每個動作所言,隻是暫時性地忍耐,轉換思想,就能換得一時片刻的安甯。
這是純粹的善意,不帶有任何的諷刺或是陰陽,就如同在陳陰陵面前的這個人一樣,從始至終幹幹淨淨。
她隻是關心,能否令陳陰陵在這一時半會兒的難得休息中獲得一定程度的舒适。
在仔細揣摩陳陰陵沒有半點不适後,神子的面部表情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
她重新拉着陳陰陵回到裡間的床榻邊,将人朝其内一推,随後胡亂将頭上礙事的冠冕摘下扔在腳邊,自己爬上去,躺在陳陰陵的邊上。
神子推人的力道并不大,在陳陰陵的視角裡,那一推甚至隻算得上一次若即若離的觸碰。
但這人的意圖太明顯了,在推前甚至做了一個懇求的雙手合十動作,想躺上床的欲望強烈得幾乎透過了發絲。
方才起,腦子就算不上清醒的陳陰陵便從善如流,順着那一推的架勢,滾到床榻的裡側了。
神子身體闆正平躺,和衣而眠。
陳陰陵思前想後,側頭微微偏過身體:“喂,咱先前問你的那些問題……”
神子偏頭,用目光和一些簡單能表達言語的手勢無聲回複:【拜托,但我實在太累了,等到休息後,我會盡量回答你想知道的一切,好麼?】
那是一雙色澤略淺,帶着些許暗金色的琥珀眼,在無邊的溫柔海水裡隐藏着些許不易察覺的疲憊。
陳陰陵後續到嘴邊的所有話便被吞沒進這片海洋裡了。
神子嘴角勾起一模恬靜的笑容,轉頭合上雙眼,那片暗金色的海洋便被掩蓋在蒼白的皮膚下了。
陳陰陵小心翼翼地向遠離神子的方向挪了一點位置,眼前人在睡夢中并不安穩,額角青筋微凸,微蹙的眉頭,似乎承受着什麼極難言說的痛楚。
陳陰陵微微一愣,又向着神子的方向靠近些許。這次兩人算是完全貼近了。
即使是在睡夢中,神子的雙臂也不住顫抖。搭在腹前蜷縮的五指半隐在層層疊疊的衣袍之間,她竟是累到連脫掉離去時繁瑣的服飾都忘記了。
這樣睡覺當然不會好受。
鬼使神差地,陳陰陵伸手去探神子掩藏在衣襟下的手。
電光火石間,原本已經睡着的人卻條件反射性半側起身體。她睜着眼,單手帶着淩厲的風停在陳陰陵的頭前。
一片寂靜。
神子迅速出擊的手堪堪停下,眸光裡帶着些許歉意。
【抱歉,我今日不太對勁。】
她不知所措地比劃着,向陳陰陵訴說自己的過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