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碗筷和各種配菜都收拾好已經到了十一點多,宋星運借口出門上廁所然後走開了。她想着去看看卓行路在不在家,如果在家的話就趁機邀請他,看他願不願意來陪酒做客。
宋星運從樓梯走上去的時候正好碰見一行人也上樓,湊巧的是他們一行人和她都停在了卓行路家門口。
宋星運隻覺她來的不湊巧,她不喜歡湊熱鬧,尤其是怕生人多的地方,四五個人圍在卓行路家門口把她攔在最後面,她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間尴尬的站在原地數着樓梯的階數。
這行人也看到了宋星運,幾個人回頭看了宋星運好幾次,到最後為首的一個女生還是走到宋星運跟前問:“你是宋星運嗎?”
宋星運不知道這個女生是怎麼知道她名字的,她不确定自己認不認識這個人,因為在記人這方面她并不擅長,但是别人既然問出來了她也隻好作答:“是我,你是?”
那個女生親切的挽起她的胳膊,把自己新剪的劉海給扒拉開,指着她額頭上的一道淺淺的疤痕給宋星運看,欣喜道:“咱倆小學同學,你不認得我了?”
宋星運看着那道疤細細回想,道:“你是汪萍嗎?”
汪萍見她認出來了,就邊整理自己的劉海邊說道:“是我,你可算是認出來了。”
宋星運對小學印象并不深刻,她小時候比同班同學小兩三歲,和她一起玩的人也不多,再加上多年沒有往來她基本上已經快把小學認識的同學忘得一幹二淨,當然卓行路算是除外的。
如今她能回想起汪萍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汪萍小時候和她是同桌,以及她額頭上那道被碎掉的窗戶玻璃割傷的疤,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疤痕還是在。
汪萍拉着她走上前,讓一行人做自我介紹,宋星運雖然不怎麼記得了,但是該打的招呼還是要打。
汪萍說:“咱們别站在這樓道裡面叙舊了,怎麼着也得進了門再說話啊,站在樓道裡跟神經病似的。”
宋星運覺得現在的汪萍和小時候沒有大的差别,性子還是那麼熱辣直爽。
她說完這話又扭頭問問宋星運:“你是來找卓行路的吧,可别是路過被我半路攔下來的。”
宋星運搖頭,道:“是來找他的。”
“你說這多巧啊,這就叫緣分,剛好都趕到這個時間點。”汪萍繼續說道:“我記得你倆小時候就住的挺近的,沒想到現在你倆還有聯系呢。”
宋星運笑笑,言:“也有幾年沒有聯系過了。”
汪萍把門拍的砰砰響,不一會兒門就開了。卓行路看着像是剛剛洗完澡的模樣,穿着個白色汗衫,頭發還濕漉漉的,拿着條白毛巾在頭上揉搓,生怕揉不幹淨似的,肌肉因此鼓起來。
卓行路懶洋洋的,眼睛都懶得擡,把門開了後就進了屋子往沙發上一坐,道:“你們怎麼來這麼早?”
汪萍風風火火的說:“都十一點多了,還算早啊。”
宋星運被幾個人擋在最後邊,聽他們的對話,覺得他們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現實跟卓行路本人所說的他沒有朋友簡直是相去甚遠。
汪萍把藏身在一行人身後的宋星運給拉出來,說:“你看我碰見了誰,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你們倆還聯系着呢。”
宋星運不是很想跟卓行路說話,她現在腦子裡面隻有卓行路昨天落寞又孤寂的神色,他告訴她自己沒有幾個朋友。
卓行路剛剛從外邊回來,熱得一身汗剛洗完澡就聽見有人敲門,他隻顧着請這幫鬧哄哄的人進屋,連擡眼都懶得擡,根本沒有注意到跟在最後進來的宋星運。
她今天用了條藍色的頭繩把頭發給束了起來,烏黑的發和藍色的繩交疊。
卓行路看見宋星運才想着去給這幫人倒杯水喝,主要是為了給宋星運倒水,這幫人喝不喝水無所謂,可是宋星運明天是被太陽曬到了。
她的眼皮是最容易被曬紅的地方,每次被曬之後總是蒙上一層淺淺的單薄的紅粉色,像是醉了酒,也像是将眼中的水擰幹後留下的痕迹,就像是現在這般。
“是的。”卓行路端了一個白色瓷器水壺出來,給宋星運倒了杯水,就把水壺往桌上一放,任由着他們自己倒水
幾個人都自覺的坐下,也不拘束,宋星運隻覺得自己不甚自在,她隻想快些走,卓行路遞過來的水杯她也不願意接。這群人看起來和卓行路關系很好的樣子,這就更證實卓行路昨天說的話都是鬼話,聽起來怪讓人生憐。
宋星運心裡暗罵卓行路卑鄙小人。
她捧着茶杯輕輕聲叫卓行路的名字,“卓行路,你跟我過來一下吧。”
她雖然覺得卓行路騙了她,可是今天畢竟來了一趟,原本打定的主意她并不準備改變。
她也不準備在這個時候要卓行路跟她解釋昨天他說的那番話,他說有他說的道理,而且人太多了,即使是問了,倒是讓人覺得怪怪的,對這群人也不尊重,像是她巴不得卓行路沒有朋友似的。
卓行路并沒有問是幹什麼,就跟着宋星運走到了門口。
“我想問你你今晚上有沒有時間啊。”宋星運有些悶氣郁結着,因此聲音囔囔的,“我哥今晚上要回來,想着讓你來陪酒,今晚上人應該不少,你要是沒有時間那就算了。”
卓行路說道:“好啊。”
“你确定是吧?”宋星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