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陽也爬了上來，陸南岐拉了他一把，讓他坐在旁邊。

“我幫你處理……”

“噓。”陸南岐捂住謝甯陽的嘴，摸摸他的後頸，他現在體溫已經下降，有點退燒後的發虛汗。“看日出。”

輪日已經掙破天際線，最初隻是露出了一點點檸檬黃，很快膨大成完整的熾金火球。

光線覆蓋下來仿佛有了速度，漫過晨霧流動的山林時，但凡是它走過的路徑，陰翳與清昏消失不見，隻待夜晚重新歸來。

兩人靜靜地坐在被露水浸潤的石頭上，僅僅幾分鐘，完整的日輪已經懸上天空，初升的陽光撒在兩人身上。

陸南岐摸上謝甯陽搭在石頭上勻稱修長的手，他揮掉，“你一個alpha，摸我幹什麼。”

陸南岐看他一眼，也沒強行摸回去，“我就喜歡摸alpha，不行嗎。”

謝甯陽不管他，“想摸alpha就摸你自己，我喜歡omega摸……還有，你裝omega幹什麼。”

陸南岐感受着山谷吹來的晨風，全身的神經都很放松，“因為我想泡你啊。”

泡你妹。

“那……你真的孤苦無依？”

陸南岐喉嚨有些發癢，他摸出兜裡的煙，見謝甯陽也盯着，也分給他一支。

河灘的大石頭上，兩個alpha惬意地吞雲吐霧着。

熟悉的煙霧浸潤喉嚨，陸南岐聲音有些沙啞，“我有家人，你想知道我是誰嗎？”

陸南岐其實不會告訴謝甯陽他的身份，藍驷幫這個地方，三好市民是不會想和這種地方沾上關系的。

他問他純粹是因為想向他表明，他願意為他坦白。

“不想，我也不想和你發展關系，我喜歡omega。”謝甯陽毫不留情地拒絕。

“呵，”陸南岐不以為意地笑笑，叼着煙，從兜裡拿出手機，播放視頻給他看，“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

視頻正對着他的臉，光線不太好，車頂燈還在一閃一閃，他白皙的臉因為發燒而泛着淡淡的粉紅，眉心微皺，他聽見陸起的聲音，頗有一副公事公辦的感覺，“當事人姓名？”

他呻吟幾聲，沒回答。

陸起沒有多餘的手搞醒他，就用腿撞了撞他，“你叫什麼？”

視頻裡他皺着眉，似乎是嫌車頂燈刺眼，用胳膊擋了下才喘着氣開口，“……蘭……”

裡面傳來一聲不耐煩的抽氣，“男什麼男！知道你是男的，問你叫什麼！算了，你叫謝甯陽！我替你回答！”

陸起接着下面的盤問，“謝老闆，你喜歡alpha嗎？”

其實那個時候他很想睡，但陸起隻要得不到回答，就會用腿把他晃醒，直到他給出回應為止，他隻得努力打起精神來應付。

視頻裡他下意識地搖搖頭。

陸起惡聲惡氣的聲音再次傳來，“alpha居家能幹，器大活好，不論是床上還是地下，都不需要你出力，你腦子是壞了為什麼不喜歡？”

他當時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什麼居家能幹，他就點了頭，“喜歡……”

陸起滿意地歎了歎氣。

“那你同不同意和我在一起？”

像是怕自己沒說完整，他就會賴賬似的，陸起又問了一遍，“你同不同意和陸起在一起？”

他無意識地重複着同意。

視頻的最後陸起也出鏡了，對着鏡頭，挑釁地親了親他的嘴角。

看到這謝甯陽氣不打一處來，立刻伸手去搶，想把它删掉。

陸南岐把手機拿遠，不讓他碰，他把煙吐掉開口，“我們已經是情侶關系了。”

“是你大爺，不做數！我當時根本……”

謝甯陽急得話都沒說完，就壓在陸南岐身上去搶手機，一聲痛吟讓他停下了動作。

“活該！是不是壓到你傷口了。”

謝甯陽把手指間的煙頭丢掉，故意慢騰騰地查看他全身，在看到他背部襯衫濕漉漉時，他查看的手頓住了。

陸南岐壓到傷口，清晰地感受到一片碎玻璃又紮進去兩三毫米。

“下來吧，不想死就讓我幫你處理傷口。”

謝甯陽跳下石頭，雖然頭還悶悶的暈，但他恢複了點力氣。

回過頭，看陸南岐還在那坐着，他沒好氣道，“這回刀能拿穩了，放心，包你死不了。”

陸南岐隻是在看着他跳下石頭，怕他哪一步就摔下去了，“用不着你操心，我死之前肯定先拉着你。”

沒有鑷子之類的東西，謝甯陽用清水洗了好幾遍手，将毛巾剪下一長條，洗幹淨後包裹住他的食指，“隻能用手幫你搞。”

陸南岐坐在他前面，低低地笑，“能讓我舒服就行。”

謝甯陽一開始還專注手上的動作，聽見他笑得别有深意，才意識到他在開黃腔。

“我靠你大爺，想什麼呢！”

煩人。

陸南岐隻是笑，他自顧自生了會氣，才重新動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