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陽這邊上了白駿文停在小區外的車。
車子朝着蘭家老宅行駛。
白駿文昨天接到蘭啟的電話,這才從盤山公路上撤下去,想不到那真是他家少爺,不然還能多收一個兄弟。
他本是想接少爺回蘭家的,但少爺說自己有地方待,先不回去。
車廂裡有股淡淡的伏特加信息素味道。
白駿文之前聞到過,所以這次自然而然地以為少爺又信息素紊亂了。
白駿文看眼後視鏡,少爺點了支煙,清冷而矜貴的眉眼在煙霧中若隐若現,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少爺心情不太好。
沉默幾分鐘後,他開了口:“……少爺,是誰住在這?”
少爺沒有這個小區的房産,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住一晚。
其實他還想問少爺沖進藍驷幫是怎麼逃出來的。
謝甯陽,哦不,應該說蘭啟,隻是安靜地抽着煙,眼神晦暗不明,吞吐着煙霧,并不回答白駿文的問題。
将煙灰抖落窗外,他盯着忽明忽滅的煙蒂,幾分鐘後他突然開口,“如果你男朋友的前任找上門來,你會怎麼做?”
“啊??!”白駿文正開着車,冷不丁聽到這種問題,他差點拐錯了方向,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虛汗,他有點結巴道,“這……這我也沒男朋友——”
話還沒說完,就被蘭啟打斷,“我都說了是如果,聽不懂嗎。”
白駿文忙說聽得懂,“如果……如果是我的話,那前任上門挑釁,我當着男朋友的面把他腿給打折。”
蘭啟贊同地點點頭,不愧是北二堂的人。
雖說腿沒給他打折,但胳膊給他來了一槍,而且當時也當着陸起的面,他不也一個屁沒放嗎?
昨晚上試探他的時候,說要不要報複回來,他說兩人關系一般,受傷也和他沒關系。
(此時一位任勞任怨多年的牛馬下屬應聲倒地)
白駿文不知道少爺問這種問題的目的何在,心裡猶疑着少爺是不是談戀愛了,最終卻還是不敢問出口。
車駛進蘭家,蘭老爺子早就坐在沙發上等着他們。
蘭老爺子年輕時也是出了名的狠人,面對差點出了事的兒子,他也隻是面色沉沉,将蘭啟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稍稍松口氣。
“坐吧。”
黎讓跟着站在了沙發邊上。
“老二,你對分家這次怎麼看?”老爺子端着茶盞啜飲了一口。
“叔父想扳倒本家,但本家卻不止他一個敵人,藍驷幫也一直對北二堂虎視眈眈,上次給我們造成的損失到現在還沒找他們算賬呢,”蘭啟說到這兒眼神冰冷,“說再多這次也是我不注意,讓叔父鑽了空子,隻不過北二堂正處多事之秋,暫時不宜起内讧。”
老爺子眼神銳利,“雖然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我也不會放任蘭立實嚣張,他對你這唯一的侄子都下得去手,就别怪我讓他兒子們也嘗嘗苦頭。”
老爺子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聽駿文說,昨天的事藍驷幫也來人了,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蘭啟點頭。
白駿文怕老爺子擔心,也沒詳細跟他說當時的情況,所以并不知道蘭啟是從藍驷幫裡面沖過去的,更何況其實白駿文自己也糊糊塗塗的。
“老二,昨天讓你回來,為什麼不回來?”
蘭啟坐這半天,其實早就覺着腺體有點熱,被什麼熏着的感覺,衣服是從陸起衣櫃裡拿的,他又解了一顆扣子,扯了扯領口,他吸吸鼻子,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家裡酒撒了?”
一股伏特加的味道。
蘭老爺子以為他是故意扯開話題,“别扯些有的沒的,問你為什麼不回來。”
嘶,為什麼不回來啊。
蘭啟也不糾結酒不酒的問題了,不知道怎麼突然學會了陸起那一副子不正經,“兒大不中留,還能什麼?”
“兒大不中留?”蘭老爺子一字一頓,細細品味,看着蘭啟,語氣有點疑惑,“你這是……看上誰家omega了?”
蘭啟不說話。
站在旁邊的白駿文幾乎是立刻想到了那個小區,所以少爺留宿在那裡是因為有看上的omega?記憶開關突然打開,他想起那次下大雨在少爺床上見過的omega,莫不成是他?
蘭老爺子不知道這些,在那裡自顧自地說着,說到最後竟然還有點欣慰,“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死活說不結婚,現在終于想通了?你也二十五了,年紀是不小了,該結婚要孩子了,你看牧牧都上幼兒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