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微銘面色不好看,“對方沒打算要命,隻是打定主意要讓他吃苦頭,用的Y11,那東西可太難得。”
陸震平當即身子一軟,往後倒去,Y11?!
Y11的刺頭子彈進入人體後會立即爆裂,拔除無異于一大酷刑,會受到極大痛楚。
醫生護士那邊傳來大聲的斥責,一陣騷亂,謝微銘讓邝叔扶着老爺子,快速回到了床邊。
“怎麼了!”
陸南岐右肩膀中彈,上衣已經剪掉,左臂重新打着繃帶,一個約有硬币大小的血窟窿源源不斷地冒着血,隐隐能看見白骨。
他額頭冒着豆大的汗珠,将額前發絲黏濕,唇色煞白,紮着針頭的右臂,一根根青筋猙獰地凸起。
他眼睛半阖着,仿佛已經睜不開。
因為左手打着繃帶,便用紮着針頭的右手去摸什麼東西,護士摁着他,讓他不要亂動。
等謝微銘過來的時候,陸南岐右手已然摸到手機。
他努力睜開眼,過度的血液和信息素流失,讓他眩暈得眼前發黑。
看着謝微銘,他每一次呼吸起伏,都隐隐扯痛傷口以及深埋在身體裡的碎片彈頭,他聲音隐忍着極大的痛楚,“幫我,撥給……謝甯陽。”
醫生立刻拒絕,焦急地看着謝微銘,“少爺需要立刻打麻藥手術!”
謝微銘心髒緩慢地跳動了一下,他低下頭,在通話錄裡立刻找到剛剛才打出去的電話撥過去,那邊很快就接了,他示意身邊所有人噤聲,将電話遞到陸南岐汗涔涔的臉邊。
“喂。”
清清冷冷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他剛剛還來不跟他說幾句話。
陸南岐盯着天花闆,眼前痛得開始眩暈,他放輕呼吸,血液卻還在大股大股滲出,“小甯……我,可能……”
他話還沒說完,謝微銘手裡的手機就一下子被奪過去,“砰”的一聲砸碎在地,手機四分五裂。
老爺子氣得目眦欲裂,雙目通紅,“給他打麻藥!!!立刻手術!!!”
陸南岐簡直想吐血,可惜已經沒血給他吐,有點血都從肩膀上的傷口流出去了。
他徹底地暈過去了 。
——
三天前,從陸起的公寓離開,蘭啟就在老宅住下。
酒吧事宜他甚至沒再出面,全權交由白駿文處理,他還沒有掌管北二堂的成熟能力,這次被算計還扯上了無辜的陸起,他還要再多磨煉,繼續熟悉生意,鍛煉心性。
他現在還沒有對付分家的想法,他爸給了教訓後,分家會安分一段時間的。
隻不過和藍驷幫的仇他可不會忘。
既挑釁又惡劣。
第二天蘭啟打電話給白駿文,叫他來一趟。
他長腿交疊着,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吐着煙圈,那種淡淡的伏特加信息素已經變得很稀薄,漸漸聞不到之前圍繞周身的微醺酒味,蘭啟竟有些躁意。
他壓下内心的毛躁,讓白駿文坐在對面。
“上次臨港那事你說陸南岐一直被關在家裡?”
白駿文點頭,“是,老爺子去查藍驷幫聚集盤山公路的事也沒查出來眉目。”
無非是揪不出叛徒罷了,蘭啟也不想多費心管這事了,“上次臨港那事我們還沒還藍驷幫一個教訓,總不能讓他以為我們挨了打就生受着了。”
白駿文明白,“那我再去查陸南岐的動向。”
“你說陸震平真能關住他嗎?”蘭啟眼神閃爍着冷光。
白駿文認真思考起來,“其實我也覺得有點怪,按陸南岐那性子,絕不會被陸震平一直關着。”
“陸南岐有沒有什麼長期的情人?”
白駿文皺皺眉頭,“要說情人……那是很多,宴會上一帶一個樣……但是要說長期的話,道上從沒聽說過。”
蘭啟又吐出一口煙圈,左手手指輕輕敲擊着沙發扶手,“應該要找他的弱點的,這個弱點最好能逼他出來。”
白駿文犯了難,“他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感情上倒真沒有長情地讓人有把柄抓,朋友關系好的嗎……和謝家那個謝微銘關系還不錯,但是謝家是a市頭有臉的家族,北二堂不宜和他們起沖突。”
蘭啟否定這點,“弱點最好和他自己有關,既然沒有情人……上次撬了他生意他就發瘋炸我們那麼多船,那……這次還是毀他生意激他出來。”
白駿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以,藍驷幫上次生意被撬後,很多生意都十分小心地偷偷進行,這些内部消息現在沒那麼好獲得……但是藍驷幫有很多固定産業……”
蘭啟嘴角微微勾起,“挑幾個生意最好的,派兄弟們假裝鬧事砸了。”